第172章 天香楼上 (64)

庶女有毒 秦简 12078 字 4个月前

面墙壁,雕刻有越西锦绣江山图,和龙椅交相呼应,大气磅礴。

裴后坐在大殿正中龙椅旁边那把稍小一些的椅子上,她身着皇后凤袍,发髻高高盘起,其上左右两侧各插着四枚金簪,头顶正中插着百鸟之王——凤凰,凤凰嘴中叼着一枚光艳无比的明珠,齐下坠出的一枚红宝石正巧点在额心。颈项之上带着双凤朝盘琉璃璎珞,更显得眉似远山,眸若星辰,微微抿着的双唇显出不怒自威的仪态,重重纱帘掩住了她的眉目。

自从皇帝重病,便由太子暂代朝政。遇有军国大事,裴后也会在殿上与太子斟酌着处治。当然所有的政务并不能由他二人独断,朝中还有许多老臣以及各大世家的势力。纵然齐国公府和王家都不在,裴后也不能开一言堂。只听到重重纱帘之后,裴后声音传下:“今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禀报?”

御史丁卫站了出来,向着裴后道:“娘娘,昨日半夜赢大人突然去齐国公府上,只说齐国公受了重伤,而郭戎郭将军已然阵亡。”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裴后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这么快,郭嘉竟然敢捅破天,这丫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死。原本自己还决定过两日就宣布这只是个误传,可现在总不能立刻就说这是个假消息……好在路途遥远,发生误传也经常有的。她淡淡地道:“是啊,正是由齐国公最为亲信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想必是不会有错的。”她说到这里,心头却是掠过一丝不悦,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情透着点蹊跷。郭家人又是如何将消息传出来的呢?那些没用的禁军日夜守候竟然都拦不住!她这样的想着,不禁暗中咬了咬牙。

御史丁卫立刻道:“娘娘,既然齐国公已然受了重伤,那东边的战事恐怕就要危急,依微臣看还是尽快选派能人前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太子就冷冷地道:“这件事情母后自然有决断。”

枢密使冯丹立刻开口道:“娘娘,此乃军国大事,您自然不能一人独断。朝中的武将首推齐国公和镇东将军,偏偏他们二人都已然被派了出去,齐国公又受了重伤。现在最好的人选嘛……”他的话说到这里,目光却在太子的面上遛了一圈:“陛下曾要御驾亲征,可见他平定战事的决心。过去是有过这样的例子,凡是有皇帝出征,必当由太子相代!”他说完这一句话,众人立刻明白了过来,目光看向了太子。

皇帝都能御驾亲征,作为太子你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力挽狂澜吗?太子面色微白,他现在才明白对方是冲着自己的来的,他连忙看向了纱帘之后,裴皇后动怒道:“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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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 阉奴 之苦

枢密使立刻跪倒在地:“微臣莫敢与娘娘争辩,但是真龙天子尚且要犯险,太子身为一国储君,以身相替又有何不可?毕竟殿下需要历练,而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南边的战事可是大历的皇帝御驾亲征,而东面大周的摄政王也到了边境。咱们若是不能拿出身份与之匹敌的人,岂不是要被天下笑话?其实……秦王本来也可以代替,只可惜最近他卧病在床不能临阵,若是太子也不应,更是置天下百姓与水火之中!”

他这一句话把其他的臣子们说得都蠢蠢欲动,连忙附和不已。

裴后怒声道:“陛下重病在身,便议定每月在朔望之日由太子代为临朝处理朝政。若是太子不在,种种事宜又该如何决断?”

听到裴后这样说,枢密使立刻道:“娘娘,此事也不难。每天的朝议当由诸位大人共同议定,这也是过去咱们朝廷的旧制,只需娘娘每隔五日去陛下殿中向他奏明军国大事,事情就很容易解决了。微臣斗胆请太子代父出征,扬我国威!”

太子大怒,几乎立刻就要回绝。而此时,裴后一派的官员却纷纷站了出来,指责枢密使道:“你是何居心?太子并无这样的领军经验!”

枢密使身边也有人反驳道:“经验那是在战场上取得的。堂堂一国太子,若是连小小的仗都不敢去打,岂不是懦夫所为?你这是羞辱殿下!”

两方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甚至有人开始互相拉扯,那枢密使的帽子歪了,他也不甘示弱,冲上去就打了太子少傅一个耳光,揪着那白胡子老头到处乱转。眼看着裴后一派的官员和其他的朝臣纷纷打了起来,而那些世家就浑水摸鱼,借机将事态闹得更大,整个朝堂之上闹哄哄地就跟鸭澡堂一样。

这些贵族到了关键时刻个个都想着自己的利益,如果能够把太子推出去,那朝中事务便可以由他们来搅浑,水越浑他们越能得到更多的利益,所以现在很多人都赞同让太子代替皇帝御驾亲征,这也说明裴后的势力虽大,却完全不能把握全局,更加镇不住这些老奸巨猾的臣子。

“好了!”裴后在帘后冷喝一声:“今天的事情改日再议。”说着,她已然站起身来。

枢密使连忙道:“娘娘,请您现在就作出决断。”

裴后大怒,拍案喝道:“你简直是无

君无上,难道你想要当朝顶撞我吗?”

枢密使大惊,连忙伏地请罪。

裴后从朝中下来,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李未央啊,可真是厉害!”

太子面无人色地道:“母后,我不想去战场!刀剑无眼,若是儿臣没命回来……”

裴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峻地道:“我何尝不知道你?说是文武双全,学的不过都是一些花架子!领兵打仗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再者那齐国公根本就还在!现在将你给派过去,一是做实了咱们假传军报的罪名,二则兴许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军报倒也罢了,毕竟误报经常有之……可若是齐国公借机会动手脚,你还能有命在吗?”

听到裴后这样说,太子更加恐惧,连忙跪倒在地,拉住裴后的裙摆道:“母后,您一定要救救儿臣哪!”

裴后不耐烦地道:“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要救你就要放弃原先的计划。”

听到裴后这么说,太子不解地看着对方。裴后恨铁不成钢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李未央策划的?她是要用你的性命来换她自己的命啊!”

太子完全地镇住了,他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那枢密使跟郭家可没什么来往。”

裴后冷冷一笑道:“是呀,枢密使的确和郭家素无往来,他是中立派的官员。一向是以王家马首是瞻的!”

她说到这里太子已然明白过来:“是王家?王家和郭家相互勾结!”

裴后看他一眼,冷笑一声:“看来你还不算太傻!”说完她已然甩开了太子,独自进殿去了。

第二日一早,齐国公府上突然来了一道旨意,皇后娘娘要召见郭家的小姐。李未央便按照礼仪进了宫。到了皇后宫前,她略整衣着,才进入大殿。却见裴后躺在一边的软榻之上,面上自有恹恹之色,像是身体有些不适。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参见娘娘,祝愿娘娘福体安康。不知娘娘身体是否不适?”

看到李未央一幅神清气爽的模样,裴后心头暗暗含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我最近这些时日过于操劳国务,身子有些不适罢了,没有什么大碍。”

李未央含笑道:“娘娘吉人天相,想必会早日康复的。”

裴后抑制不住地冷笑了一声,随即又露出和煦的神情,“郭嘉呀,上次的事情是钦天监弄错了,竟然无故冤枉了你,如今早已查到了那煞星的身份,根本与你无关……你性情宽和,就不要和那些蠢东西计较了!今天我就会把旨意颁下去,撤了你的禁足令。以后大都之中你畅行无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人能拦得住你了!”

李未央微笑:“娘娘圣明。”

裴后轻叹一声:“你来大都这么久,我与你之间的恩怨也是一言难尽。说句实在话,恐怕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你更了解我,也没有人能比我更了解你。若是你我换一种身份,只怕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李未央连忙道:“臣女不敢。”

裴后摇了摇头,眼看着李未央从自己张开的罗网之下毫不困难的挣脱,反倒一个兜头又将自己和太子罩在里面,这不是不呕血的,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这也要怪赢楚办事不利,出了馊主意……好一招反客为主啊!

裴后却是无可奈何地一笑,若是有朝一日除掉了郭嘉,说不定她还会觉得有些寂寞呢!想到这里,裴后一向完美无缺的笑容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冰冷:“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会看看郭惠妃吧。”

李未央始终维持着完美的表情:“是,多谢娘娘。”她便要退出去,突然听见裴后在她身后道:“这世上不会有人永远不犯错的。郭嘉,你要好好小心些,千万不要犯错才是,不然可就污了你的美名。”

李未央脚步一顿,微微含笑:“是呀,娘娘,平日里我可是犯了不少的错,若是老天能容我有机会补过,必然不敢辜负娘娘您待我的恩情。”

她说到“恩情”两个字的时候,眼中确是微微含着冷芒。

裴后心头悚然一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不!或者还有些熟悉,似乎在镜中她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眉目清丽,却目光含恨的女子,那仿佛是多年前的自己……她想到这里,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终究只是道:“好了,你下去吧。”

李未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大殿。她站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之上,看着外面阳光灿烂,不由眉目舒展,心情舒畅。旁边的女官躬身道:“郭小姐,奴婢送您出去,请。”

李未央瞧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娘娘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生病了呢?”

那女官低头道:“娘娘……是过分操劳国事。”

“哦,你跟皇后娘娘说的一样啊。”李未央不露声色地笑了笑,又道:“陛下近日身体如何?”

女官眉头一紧,立刻回答道:“陛下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但已比往日好些了。”

见对方惶恐不安,李未央不再多言,脚步轻快地下了台阶,迎面碰见赢楚正向这里走来。赢楚看见

李未央,面色就是一沉。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能够逃脱,而且还利用太子反将裴后一军。若不是太子,裴后断然不会受制于人!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儿子过于无能,他想到这里,眼中隐隐不由掠过一丝恨意。就像太子不喜欢赢楚一样,赢楚对于这个裴后和皇帝的这个儿子也是深恶痛绝。

“赢大人,来见皇后娘娘?”李未央神色平和,像是看到老朋友一般打招呼。

赢楚只觉得牙根有点发痒,可却笑着道:“是,郭小姐慢走。”

李未央微笑着,从容远去,赢楚冷冷地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如同钉子一般凶狠。

李未央来到郭惠妃宫中,却见到静王在陪着她说话,桌上放着的是最新进贡的柑橘。李未央轻轻一笑,上前行礼道:“见过慧妃娘娘,静王殿下。”

郭惠妃连忙道:“嘉儿来了,还不快起来,过来坐吧!”

李未央盈盈一笑,上前在绣凳上坐下。

静王静静端详着她,今日李未央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裙装,更衬得面容清丽,眼眸清亮,十足是个美人。郭惠妃看在眼中,心底轻轻一叹,面上则笑道:“嘉儿,今日特地进宫是为什么事?”

李未央面容平静地道:“今天是皇后娘娘召我入宫叙话,还嘱托我来看望娘娘您。”她的话没有说完,慧妃已然明白过来,她看了一眼周围,吩咐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静静地退了出去。郭惠妃才踟蹰道:“最近这段时日实在是委屈你了,我一直想要求见陛下,奈何却是有心无力……”

李未央当然知道慧妃的处境,她也并不介怀,只是淡淡地道:“娘娘特意送来示警之物,已然是对嘉儿的爱护,再加上陛下这段时日身体不适,一切后宫事务都把持在皇后娘娘手中。娘娘处境艰难,事事受制,又怎么能腾出手来帮助嘉儿?嘉儿再如何无理,也不会怪罪娘娘您的!”

郭惠妃原本还担心李未央会介意,如今见她语气轻松,才松了一口气:“你这样明白事理,我真的很欣慰。”

静王一直在旁边看着李未央,此时才出言笑道:“都是一家人,又何必有那么多的顾忌。”

李未央只是淡淡微笑着,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这一笑,静王竟然有片刻的失神,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直到郭惠妃看着他道:“元英,你怎么了?”

静王定了定神,看着李未央微笑道:“嘉儿,其实你来的正好,关于如今的战事……我正打算去找你商议。”

李未央叹道:“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静王殿下若是有国家大事,不妨去找其他王爷商议,或者等陛下身体好了,再向陛下启奏也就是了。”

静王笑容变得更深,他慢慢地道:“嘉儿是一个聪明的人,并不同于一般的女子。我之所以想要找你商量,是相信你的才智。我和齐国公府永远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纵然看在舅舅的面子上,你也不该对我弃之不顾啊!”他话说到这里,仿佛是在开玩笑一般。可是李未央知道,对方却是字字如刀,暗指她并不想帮忙。

郭惠妃蹙了蹙眉头,对静王道:“嘉儿只是一个女子,你何苦这样为难她?军国大事就由你们男人去处理吧。”

慧妃是一个十分明白事理的人,她总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在绣房里绣绣花、弹弹琴、看看书,最多不过偶尔出门走一走,散散心罢了,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嘉儿是她大嫂唯一的女儿,是郭家的掌上明珠。只要好生生地在内宅中呆着,将来再为她寻一门好的夫婿。大嫂说的不错,旭王元烈倒也是个好归宿,只可惜身世过于复杂了些……郭惠妃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前两日大嫂还和我说起,等到旭王这一回凯旋归来就要为你们操办婚事了。”

李未央眼中带笑,却只是垂眸不语。

静王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郭惠妃轻咳一声,静王面上立刻端起一副笑容道:“如此,那就先要恭喜嘉儿了!”

李未央却是并不在意静王神情,只是微笑道:“前方战事吃紧,恐怕他还没有那么快归来。”听着这话的意思,她对前头的情形也是十分明白。

静王趁机道:“是啊,如今不管是南面还是东面都打得十分火热,我正在考虑,是不是也要向陛下请命……”

李未央似有一瞬怔住,不由凝视着他道:“请命?”说到这件事,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殿下的意思,您也要上前线吗?”

静王眉头深锁,神情却十分郑重:“是,我想要上表请求出征!”

郭惠妃眉头一下子皱紧了:“元英,你是疯了不成!打仗是好玩的吗?我的兄长和侄子都在前线,已经是十分担心、日夜难安了,如今连你都要上前线去打仗,你是活生生要送了我的性命不成?”

静王连忙站起身,跪倒在地道:“母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是堂堂的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现在这种局势,若是我像太子一样当缩头乌龟,那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建功立业,只能在太子的阴影之下生活!母妃真的忍心看着儿子一生郁郁寡欢、毫无建树吗?”

郭惠妃一愣,几乎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看着自己的儿子无语,眼中渐渐浮现了一丝悲伤的神情,随后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下来:“母妃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并无上战场的经验,反到拖累了你的舅舅他们……”

静王面上浮现起一丝微笑,却是十分自信:“母妃放心,我虽然并无实战经验。可是一来我自幼熟读兵书,二来也曾经参与过教场的演练,无论如何是不会输给别人的!”他说到别人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看了李未央一眼。那神情分明是说:我不可能比元烈差。

李未央仿若毫无所觉,口中却是平淡道:“殿下若是想要为国争光、建功立业,那嘉儿自然不会阻拦。这恰恰是证明殿下有经世济国之能和安定民心的大好机会,若是殿下能够成功,今后自当一呼百应,获得朝臣和百姓们的支持。只是南边阵势由大将军王恭负责,而东面则是由我父亲镇守,不知殿下想要去哪一边?”

静王见她竟不反对,倒是有三分诧异:“我自然是去相助舅舅。”

李未央笑了笑:“静王殿下,你固然有一片建功立业的决心,可你想过此时您若离开大都会发生什么吗?”

静王的手微微一颤,转过头来定定看着李未央道:“发生什么?”

李未央神色静谧:“裴后千方百计将我父亲和元烈都调出了大都,随后便迫不急待对我动手,她第一个就是要除掉我,然后是齐国公府,再然后就是静王殿下和慧妃娘娘。若是你现在离开,固然可以避得一时之祸,可到了战场之上,刀箭无眼,恐怕对方更容易动手……”

静王闻言,不禁面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连军中也有奸细?”

李未央轻轻一叹道:“静王殿下想必不知,就在不久之前裴后派了我父亲身边的一个幕僚来向齐国公府报信,只说大哥阵亡、父亲重伤,即将不治。”

听到这个消息,郭惠妃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失声道:“此事,可是真的?”

李未央摇了摇头,微笑着道:“消息自然是假的。”

静王元英看着李未央,足足有片刻的工夫都没有说话。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既然对方可以在齐国公府安插心腹,那么他静王身边又有什么不可能?想到自己幕僚之中拼命劝说自己向皇帝上表的某些人,静王的眼眸就是一暗。此刻他不禁开始怀疑,对方让他上战场到底是为了让他建功立业力压太子一头,还是要让他到战场上去送死……凡是人皆不可信!他想到这里,目光微沉道:“可是,舅父和表哥他们的安全呢?”

李未央看到静王神情,已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冷冷一笑道:“父亲不是傻子,他当然早已料到了这一点。在出征之前他就已经特地关照过,除非是他亲自派人传消息并且有信物为证,否则任是谁也不要相信,可见他早已经对身边人起疑了。可是殿下您呢?好好想一想,您的安危倒是其次,一旦你离开大都,第一个受害的可能就是慧妃娘娘。”

郭惠妃吃了一惊,看着静王怔愣着,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静王苦笑道:“现在这局势哪怕我并无争储之心,对方也是不肯轻易饶了我。为了这把皇椅,太子一直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更是弄得父不父、子不子的,现在连母妃都因为我而受累,每次想到此处我不由不心寒哪!”

李未央瞧着他惺惺作态,却是淡淡一笑道:“殿下,不光是安全问题,现在你若是即刻上表,恐怕还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静王凝视着她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未央笑道:“您别忘了,秦王殿下也是领过军打过仗的,可是陛下一来没有派他出去打仗,二来他也没有主动上表请缨。这不是很奇怪吗?”

静王心头一冷,忽然一阵烦燥道:“那是因为秦王卧病在床……不,他素来身体康健,这一回的确病的古怪。你是说秦王很有可能已经投靠了裴后,那这十万禁军……”

李未央微微一笑:“人生本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殿下,不管遇到怎样险恶的环境,您都要坚信一点。”

静王望着李未央,心头一动:“你让我信什么?”

李未央轻轻地道:“裴后既然不曾对齐国公府动手,那就是她还所顾忌。纵然秦王一时靠拢了裴后也是另有所图,未必有多少忠心。秦王如此,周家定然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你真以为陛下在禁军中并无部署?若非他能够将禁军牢牢控制在手心,又怎么能安然做这么多年的皇帝?”

静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如今我只能静待局势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