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听得周怀安要回河州,帐中的诸人皆是变了脸色,齐声开口。
不等他们出声,周怀安已是一个手势,将他们余下的话尽数堵了回去。
河州,西北王府。
“夫人,方才收到消息,说是王爷已经连夜回府了。”侍女走到苏氏身侧,慢吞吞的开了口。
苏氏本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便是睁开了眼睛,低声道了句;“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侍女垂下眸子,不敢去看苏氏,“信上说,王爷连夜处理好了军务与接下来的战事,连一刻也没耽误,就带了支亲兵向着河州赶了回来。”
苏氏心口一闷,忍不住幽幽一笑;“咱们的王爷,可真是个情种。”
为了个女人,他竟是连战事也不顾了。
在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玉水关一战关系着什么,此战若胜,自是会给朝廷一记沉重的打击,亦是有了征战天下的机会。若败
别说是这天下,只怕就连身家性命,也是难以保住。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丢下了战场,他打了一辈子的仗,何曾临阵退缩过?这般重要的战事,他竟是说抛就给抛下,她苏白凤是真不相信,区区一个沈清瑶,莫非能比这天下还要重要?
“夫人,王妃这两日情形总也不见好,方才管家来问,说是要不要先将后事给准备着,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准备后事?”苏氏声音清冷,眼瞳如水一般的幽静;“王爷再过不久便会回来,让我给他的心上人准备后事,我是有几个脑袋?”
苏氏低斥着面前的侍女,只斥的她面色苍白,才将她喝退。
屋中,只剩下了苏氏一人。她的身影让烛光映在了地上,被拉的细长。
周怀安回府时,东方刚现出鱼肚白。
见他回来,王府中的仆人先是惊,再是惧,纷纷跪在地上请安。周怀安不曾去看一眼,一路脚步不停,向着后院冲去。
“瑶儿染痘,是何事的事?”周怀安脚下生风,一面走,一面与前来相迎的副将说道。
“回王爷的话,王妃染痘,已有七日。”
周怀安脚步一停,目中有怒意闪过,副将不敢怠慢,连忙道;“王爷息怒,夫人不愿让王爷分心,是以封锁了消息,然而属下思来想去,还是不敢不报。”
周怀安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留下了一句;“你是不敢。”
说完,便是抬腿冲进了院子。
刚跨进月洞门,便是一股药味扑面而来,来往的仆人俱是用面巾围着口鼻,看见周怀安后,顿时大惊失色,乌压压的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