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绍珩从医院出来,便去了情报部。许兰荪的案子一了,他手里暂时没有别的事,便铺开稿纸打报告草稿。悉心写好一稿,正准备下班回家,却见行动处的腾作春笑容可掬地拎着一瓶黑方进来:
“绍珩,忙吗?”
虞绍珩合上文件夹,起身笑道:“没什么事,准备走了。师兄找我有事?”
腾作春掂了掂手里的黑方:“我们处里有人弄了几瓶酒,顺手给你拿一瓶。”说着,踱进来,随手带上了门。
虞绍珩见他关门,知道他必然是有话要说,接过那酒在手里转着看了看,若无其事地笑道:
“多谢师兄关照!你今天空吗?我请你……”
腾作春笑着摆了摆手:“今天不成,我得陪太太去买大衣——唉,阃令大于军令。”
虞绍珩了然一笑,点头道:“那咱们改天。”
“好。” 腾作春笑吟吟地在他办公桌上拈起一支钢笔轻轻转着,道:
“绍珩,有些事……我这个做师兄的,得提你一句。”
“师兄请说。”
腾作春意味深长地看了虞绍珩一眼,所有所思地说:“不管是在六局还是在部里,你的家世,本来就叫人眼热,要是你再……”他砸了下嘴,笑道:
“有些事,你自己觉得没什么,却招别人的闲话。”
虞绍珩听着,心里暗忖他大概是要说凛子的事,情报部这种地方真是没有隐秘可言,谁知腾作春接下来一句话却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两天我不止听一个人说了,你一早到蔡部长在那儿去聊天,还给长官洗了饭盒。”
虞绍珩看着他调侃的笑意,回想起那天在蔡廷初办公室的情形,隐约明白过来,讶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那天……”
腾作春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兴许你是顺手的事儿,可你知道别人怎么说?虞大少都给长官洗饭盒了,以后叫别人可怎么巴结呢?”
说着,挑了挑眉梢,“这都是私下的话,哪儿说哪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