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根本就是,那颗心,就是无法克制地围着她转,他在想,假如哪天她不在身边,他还能不能生存下去!
不,他当然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不管是谁,都不能再分开他和她!
电话谈聊了十几分钟,聊到了很多事,像往常那样,大多是她在说,他偶尔短促回应一下,在她提出收线时,他也才意犹未尽地挂断,继续回味一阵子,从中恢复过来,投身工作。
大概下午四点钟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一通电话,父亲打来的!
“阿煜,你能不能回家一趟?”贺一航低落的嗓音带着些许幽叹。
贺煜略微一怔,问道,“什么事?”
“你爷爷他,病倒了。”
贺煜又是一顿,面无表情地回答,“病了应该叫医生。”
呃——
贺一航被此一呛,更是深深叹息。
电话里,就此沉默下来,眼见贺煜就要挂机,贺一航继续坚持,语重心长,“阿煜,爸想和你谈谈,你就当作回来看看爸,好吗?发生这么大件事,我们父子俩,应该坐下好好谈谈,你现在没空不要紧,等下班了再来,你很久没陪爸吃过饭了,今晚,就陪一顿吧!”
贺煜再沉吟片刻,终答应了,还说会半个小时后到。
贺一航听罢,欣喜不已,整个人也顿时变得婆妈起来,叮嘱他驾车小心,然后才挂了电话。
贺煜退出通话后,翻到凌语芊的号码,但犹豫数秒,并没有拨打出去,彻底将手机收起,从办公椅上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大约半个小时,抵达贺宅,回到自家大屋。
贺一航一直在客厅等着,季淑芬也在,迫不及待地迎向贺煜,“阿煜,我已经吩咐莲姐煮了很多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尽管儿子为了凌语芊不厚待她,可她还是心里向着他,毕竟,这是从她胎里出来的,还如此优秀完美,再说母子哪有隔夜仇,故她愿意放下身段。
可惜,贺煜像以往那样,只对她冷漠地瞅了一眼,直接走向父亲。
贺一航面带微笑,叫他坐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少顷,恳求出来,“阿煜,不如你回来吧,爸和你一块去找爷爷,我看得出他还是很器重你,之前的一些事,就让它过去,我们都忘掉好不好?”
贺煜剑眉微微一蹙,脊背一僵,不回话。
“本来,你辞职,爸由着,但爸实在想不到你真的会去跃天建设,还当天就去,这闹得多轰动,摆明了不给他老人家面子嘛。”贺一航又接着叹息。
“我一个大男人,总得工作,总得养家糊口,养妻育儿的对不?”贺煜开始做声,漫不经心的语气。
贺一航听罢,苦笑,“养妻育儿?当真只是这样吗?我可不认为语芊有那么难养!”
“就是,那贱……那丫头一副贱骨头,又不是什么公主皇后,能花多少钱!”季淑芬死性不改,忍不住插了一句。
结果,遭到贺煜一记冷瞪,再也不敢噤声。
“爷爷这次真被伤得不轻,他老人家今年也已经80了,年纪不小了,你身为孙儿,别跟他怄气,好吗?”贺一航继续苦口婆心地劝慰。
贺煜却抬了抬手,深吸一口气,紧抿的薄唇,慢慢启开,终于也轰跑出来,“并非我跟他怄气,我从没想过跟他怄气,是他不支持我,不接受我爱的人!我不过是想和自己深爱的女人长相厮守,他却偏要阻止,这到底是谁为难谁?你们老说他伟大,不错,他是伟大,但他的伟大只针对这个家庭,针对他的子女,有些人,坏事做尽,却因为体内流着他的骨血,故他能容忍,能包含,甚至想方设法去维护!芊芊就因为不是他的嫡亲,他可以任意践踏和牺牲,使尽办法去排斥和对付!”
这些话,他一直压在心中没说,事到如今,他决定不再隐藏。转而,他朝季淑芬瞅了一眼,眼神凌厉无比,继续毫不客气批道,“还有你,同样冥灵不化,偏见多多,你自己想想曾经怎样对她?她前世跟你有仇吗?称她为狐狸精?她抢了你男人啊?想方设法不让她怀孕?你想绝子绝孙吗?爱她娶她的人,是我!你真要怨要骂,冲着我来,而不是迁怒到她身上!你认为李晓彤就好?就算李晓彤真的很好,但我认定的人,不是李晓彤,而是她!你要真的爱我,应该爱我所爱,接受我所爱,而不是处处刁难抨击伤害,现在,后悔了吧?儿子没了,孙子没了,怪谁?怪谁?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罪有应得!”
说到最后,贺煜语气越发犀利和幽冷,季淑芬顿时就被骂哭了。
贺一航见状,忍不住劝解。
然而,气已发泄,贺煜是再也不会半路藏回去,数落完母亲,顺势转到了父亲身上,“不错,上次语芊邀请你们和兰姨吃饭,那样设计你是有点儿过分,可是你们不想想,是她无端端这样吗?妈曾经那样对她,你身为公公,有劝阻过吗?相比妈对她做的那些,她做的这些只是个小儿科!你们说我不孝也罢,说我糊涂也罢,上次的事,我是知道,我是由着她,因为这些,是你们应该受到的教训!”
呃——
贺一航面容再次僵化,吱吱呀呀了好一会,便也心虚地道,“其实,我也不怪她,不怪了,过去不管孰对孰错,咱就由它过去吧,你喜欢的话,可以再娶她,我不会反对,至于你妈……也不会反对。”
贺煜勾唇,淡淡一扯。
“如今,应该处理好你和爷爷的关系,怎么说那也是你爷爷,公司,是咱们贺家的基业,咱们非但不能破坏,还要势必保护,经过这次的事,我想他也后悔了,只要有人给他台阶下,他定当乐意,你就看在他老人家曾经那般器重疼爱你的份上,看在我和你妈的份上,甚至看在,语芊和琰琰的份上,我看得出,你希望语芊能在家族所有人的祝福中再次嫁给你,毕竟你之前做出那么多努力,可见你还是想她得到大家的认可,至于她,肯定也希望你能继承家业,稳扎稳打的。”贺一航越说嗓音越落寞,几乎要乞求出来。
可惜,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田地,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扭转回来,贺云清有贺云清的威严,但他贺煜,同样有他自己的尊严,他定好的计划,不会为任何人所动,唯一能影响他的人,是凌语芊,但他知道,她会支持他的决定!
他抬起手,看了看名贵手表上的时间,站起了身,“我走了。”
“啊,不是说在家吃饭吗?怎么就走了,行,你不想回公司就不回,先吃了饭再走,阿煜——”季淑芬总算再度做声,可怜兮兮。
然而,贺煜却是为她多加一道伤,鹰眸冰冷地斜视着她,嘲弄兼讽刺,“我早跟你说过,做人,别太自以为是,别太过分,我答应过芊芊,以后的晚餐都会陪她一起吃,故这里这顿饭,你和爸吃吧!”
话毕,淡淡扫了父亲一眼,扬长而去。
季淑芬目光紧随着他,看着他高大劲拔的身影一点点地离自己远去,悲痛欲绝,回头扑进丈夫怀中,痛哭出来。
“一航,怎么办呢?他怎能这般无情?他不要爷爷也就罢了,连我们也不要,怎么说我们也是他的父母啊,没有我们,他怎么会来到这个世上?半点情面都不给,他怎能这么绝!怎能这样!”
贺一航搂住妻子颤抖不停的身体,两眼继续直盯着已无儿子身影的空荡荡的大门口,除了悲叹还是悲叹,是啊,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
——
路途25分钟,贺煜在慢慢平息着心中的怒火,经过某熟悉的小巷时,更是停车进内,来到一间古老的小食店前。
在这间名字叫做“老爷爷蚵仔煎”的店铺里,有过他和小女人曾经多次留下的足印,故那老爷爷一看到他,立刻就认了出来。
老爷爷泛白的眉毛猛然高高挑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激动欢笑,“哎哟,这……小伙子你可来了,好多年了呢,咦,那漂亮的小姑娘呢?怎么不带她来?”
贺煜冷峻的神色也不自觉地缓和下来,语气略显自豪地道,“她在家,带娃。”
“哟,有娃儿了?多大了?”
“快四岁了。”
“快四岁了!大了大了,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可喜可贺,怎样,来买蚵仔煎给小姑娘……呵呵,应该称为大姑娘了吧,好,你稍等,爷爷给你做盒最好吃的。”老爷爷说着,马上就开火整弄起来。
贺煜也丝毫不在意身份,直接就在那古老残旧的小板凳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环视着周围,回忆当年的情景,整个表情更是说不出的柔和,四周围,都充斥弥漫着一股温柔的爱意。
不久,一老态龙钟的老妇人从屋里出来,见到贺煜,也先是一怔愣。
“老太婆,还记得这小伙子不,当年那对璧人呐,呵呵,他们生娃了,娃儿快四岁了。”老爷爷迫不及待地告知。
记性稍微不灵敏的老太婆也终于记起,同样是呵呵直笑,亲切热情地打量着贺煜,赞叹出来,“当年我就知道你以后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我就知道你才是漂亮小姑娘的命定伴侣,嘿嘿,我够然没猜错,小伙子,恭喜你,恭喜你们。”
淳朴地道的老夫妇,平时并不留意商界的事,故也不知道贺煜的大名,不知道他叱咤商界的丰功伟绩,只从他尊贵气派的外表中辨认,当年那个衣着质量比不过另外几个、却是最有气势的英俊小伙子,如今真的飞黄腾达了,化身蛟龙了!
贺煜继续表情柔缓,难得露出亲切的一面,不做声,只抿唇回以老妇人善意微笑。
这会,蚵仔煎弄好了,老爷爷手艺果然不凡,味儿还是那么的香脆,只需轻轻一闻,足以令人陶醉。
贺煜边接过蚵仔煎,边把一张百元纸钞递给老爷爷,无比真挚地道,“剩下的,当我请爷爷奶奶去看场电影,祝愿你们继续恩爱无边,也但愿,我和我的小姑娘,将来能像爷爷奶奶这样,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老爷爷听罢,便也接了过去,直说谢谢。
老太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小伙子,一定会的,老太婆我的话向来很准,我说你们能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就一定会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对了,下次方便的话,把小姑娘也带来,还有娃儿
,都带来让老爷爷和老太婆瞧瞧,老太婆请她们吃蚵仔煎!”
贺煜勾唇,淡然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扬了扬手里的便当盒,再次饱含深意地望一眼白头偕老的老夫妇,转身朝巷口走去,继续驾车,回到芊园。
他的两个挚爱,正在屋门口的秋千上坐着,他不禁加快步伐,来到她们的身边。
熟悉香脆的蚵仔煎味,迅速把凌语芊吸引住,先是屏息凝神一下,看向他手中古老的招牌,立刻欢呼起来,“蚵仔煎?你去了老爷爷的蚵仔煎店?真的去了吗?”
贺煜唇角弧度扬得更高,拥住她,在旁边的藤椅坐下。
琰琰也迫不及待地跑近,好奇地问,“爹地妈咪,什么叫做蚵仔煎?很好吃吗?唔,好香哦,琰琰也要吃。”
“蚵仔煎就是用红薯粉、鸡蛋、小牡蛎、葱花等煎成的饼,很好吃的一种小吃。”凌语芊先是宠溺地回答了琰琰的疑问,目光重返爱郎身上,“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去那了,上次我们去,老爷爷都不开店呢。”
上次他带她去重温曾经的美好时光,自然不会漏掉这间小吃店,只可惜去到那儿店门紧闭,她还以为已经停业了呢,想不到还没有,而且,味道依然那么招人垂涎。
贺煜已经打开便当,用一次性筷子夹起一小撮,蘸了蘸老爷爷配给的独特秘制辅料,喂给凌语芊。
凌语芊立刻接进嘴里,只觉蛋香蚝滑,软嫩鲜脆,入口即融,吃罢大呼美味。
琰琰更加感兴趣,张口直嚷,“我也要我也要,爹地给琰琰夹一块。”
贺煜便也事不宜迟地喂给他,最后,才是自己。
一家三口的脸上,顿时都是满满的满足,小家伙吃的,是真实的美味,夫妻两人则还有那曾经的美好情怀。
“对了,我今天跟老爷爷老奶奶说我们已经结婚,还生了娃,他们很高兴,叫我下次带你们去,他们请吃!”贺煜忽然说了一句。
凌语芊一听,美目不禁瞪了瞪,呵呵,她可以想象,这男人当时说的时候,表情一定特自豪,特臭屁吧!
想罢,她心里更甜滋滋的,对着他微微扬起下巴,呶呶小嘴。
贺煜宠溺一笑,继续夹起蚵仔煎喂给她,接着也又轮到琰琰,然后,是自己,就此循环,直到两大盒都吃光光。
“哇,蚵仔煎真好吃,琰琰还要吃,爹地明天继续买来给琰琰吃。”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地舔着小舌头。
凌语芊也不断舔着嘴唇体会余味,舔着舔着,忽觉胃口一阵翻滚,赶忙把头一歪,张嘴朝地面呕吐。
可惜,她再使劲也吐不出东西,只能干呕个不停。
贺煜见状,眉头即时蹙起,扶住她,沉声问,“怎么了?胃部舒服?难道这蚵仔煎不干净?”
凌语芊急忙摇头,示意他别生气,琰琰则迫不及待地告知,“妈咪今天已经好几次这样了,想吐又吐不出来。”
迎着贺煜恐慌困惑的眼神,凌语芊又是颌首,极为难受地道,“不知为什么,今天总觉得头晕目眩,胸口发闷,特别是闻到那些油腻和鱼虾味,便忍不住反胃,但又吐不出东西来。”
这样?贺煜更加焦急,“为什么不告诉我?有没有让医生看过?”
“我想着小事,故没跟你说,也没叫医生。”
贺煜听罢,面色更沉,欲责备,正好身后传来一道喜悦的欢呼。
“语芊,该不是你害喜吧?头晕目眩,胸口发闷,闻到油腻腥味想吐,这些都是怀孕的迹象啊!”
害喜?怀孕?
凌语芊和贺煜双双睁大了眼,这时,说话者已经靠近,是冯采蓝下班回来了,笑呵呵地走到凌语芊的右手边,继续雀跃道,“傻妞,你又要当妈了!”
当妈?当妈……
真的吗?
凌语芊本是搁在胸口的小手,本能地滑到了平坦的腹部。
贺煜不由分说地将她拦腰抱起,疾步奔进屋内,到沙发放下她,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浑厚的嗓音因为激动颤抖连连,“你现在立刻过来,芊芊可能怀孕了,你来检测一下。”
呃——
凌语芊急忙去拉住他,示意他别,等他交代完毕挂断电话后,她更是娇嗔,“都不知道是不是呢,你干嘛那么快把医生叫来。”
“一定是了,对了,你例假有没有推迟?”冯采蓝又是提醒。
例假?凌语芊正思忖着,贺煜马上就说出来,“推迟了!推迟好几天了!”
汗——
这男人,竟然记住她这件事,他不是很忙的吗?工作上的事情够他记的吧,还有闲时记这鸡毛蒜皮之事?
呵呵,她压根不知道,就这“鸡毛蒜皮”之事,对男人来说,比工作上任何事情都来重要呢,毕竟,爱爱关联到例假,怀孕也关联到例假,这两样,都是男人极为重视的!
这时,凌母从厨房出来,得知凌语芊有可能怀孕,同样惊喜万分,且提议道,“其实不用叫医生也行,买
个验孕棒试试也能测出来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从众人眼前闪过,贺煜矫健的身躯已奔出门外。
噢噢!
这男人,到底有多渴望再当爸爸呀!
冯采蓝忍不住掩嘴窃笑,凌语芊娇羞不已,同时,也莫名的慌张起来,其实,虽然刚才说的那些迹象都是害喜状态,她怀琰琰的时候也都出现的,但她还是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了,毕竟……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317 紧张又刺激,“准爸爸”症候群!
凌母明白女儿的内心,坐下来,拥住她的肩头,“乖,别担心,说不定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也无所谓。”
对着母亲欣喜中透着忧伤的脸庞,凌语芊于是点头,暗暗调整心情,强迫自己别再紧张连带让母亲也患得患失。
还有个淘气调皮的鬼精灵,打自了解过来妈咪怀孕就是代表有小妹妹之后,箭一般地冲到凌语芊的身边,用力摇晃着凌语芊的手臂,兴奋欢呼,“妈咪你肚子里真的有小妹妹了吗?太棒了,琰琰可以当哥哥了。”
凌语薇迅速赶至,急忙抓住琰琰,“喂喂,琰琰快停止,你不能摇晃妈咪,妈咪怀孕着呢,万一把小宝宝摇晃出来可惨了。”
小妮子这么一说,迷信的凌母顿时又是紧张不已,忍不住冲她叱喝。
凌语芊挽住母亲,温柔地安抚,“妈,别慌,没事的,宝宝知道薇薇阿姨不是有意的,不会那么小气。”
凌语薇意识过来,赶忙道歉,“呃,对不起妈,我忘记了,还有,姐姐对不起,薇薇是笨蛋,小宝宝别小气,薇薇阿姨吐掉口水重新说一遍。”
说罢,就真的作势吐了一下口水,意思是,刚才那些话随风消散,不会应验。
偌大的客厅,即使只是寥寥几个人,整个场面却热闹不已,大家时而高兴激动,时而紧张忐忑,时而又战战兢兢,就此等到贺煜归来。
谁也不知道,这男人刚才用了有史以来最快的车速飙出芊园,奔去附近一家7—11便利店,就那样把车停在店门口,被刚好路过的交警抄牌、罚款也不顾,本是十元钱的验孕棒,他等于总共付出了310元,这大概是史上“最贵”的验孕棒。
他来不及喘气,立刻就拉着凌语芊准备往楼上走,凌语芊这也才想到某件事,讷讷地道,“好像晨尿验才最准哦,明天再验。”
一听这话,贺煜顷刻石化,晨尿?她是指,现在不验?可是……她刚才为什么不说?这傻妞,还能不能再折磨人一些!
噢噢,遇到“某事”脑子就像短了路的男人,压根没意识到,刚才他出其不意就跑出去,让人根本猝不及防,就算想告诉他,也来不及吧?
“现在先验验,明天我再去买。”他不甘,继续拉着她走。
凌语芊弯着腰,拖着脚步,挣扎,“不要了,明天。”
“可是……”
“我现在还没有尿,而且,万一因为现在不准而验不出来,岂不是很失望,所以,我不要现在验,等明天,一定要等明天。”凌语芊说着,嘟起小嘴,为了打消他的念头,她不惜威胁,“别逼我,你再逼我,我不验了,我以后都不尿尿了!”
以后都不尿尿!
大概也只有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贺煜翻了翻白眼,却又舍不得半点责备,只能无奈加无奈。
这时,凌母插了一句,叫大家去吃晚饭,借此,解围。
结果,就算贺煜再多的无奈、沮丧和懊恼,也只能悻悻然地陪凌语芊到饭厅去,不过,他已认定她有孕,小心翼翼地扶住她,动作极尽谨慎,吃饭期间也整个心思都在她身上,连形象也懒得顾及了。
夜晚回到卧室后,他依然不死心,又是哄着求着凌语芊验尿,还说立刻就去买多几支验孕棒回来,可惜凌语芊坚持不肯,拿起衣服进浴室,在只有自己的空间里,终于露出了纠结的心思。
她脱完衣服,先是伫立马桶前,看着自己在浅绿色水中的模糊倒影,发呆发愣,说这个时候的尿检不准,其实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缘由是她担心空欢喜一场,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承受得住检验后万一还没怀孕的那种浓浓的失望甚至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