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事吧!我和师傅经常去普济寺跟前的村庄去义诊,给那些生病的农户们看病,带点药过去,农户们很热情,经常会给我们一些枣子,鸡蛋啥的感谢我们,也有境况好的,请我们吃饭。
又一次我们在一家农户那里吃东西,他给我们吃了个炕饼,是我以前没见过的,你们猜猜她是怎么做的?”说到这她故意停了下来,笑着看着全场的姑娘们。
姑娘们正听的津津有味的,忽然间停下来,都有些好奇的问道:“饼还有什么做法?无非不就是烙么?”
杨岚摇摇头,继续说下去,“我起先以为也是这样,农户家里都是过的紧巴巴的,舍不得放油的,那饼子能好吃到哪里去呢!一开始我也觉得可能不好吃,但我跑去瞧他们做饼,发现他们做法很不一样。
他们把炼剩下的油渣放进面里一起揉,揉成一个大大的饼子,然后放在炉台下面,用炉灰给埋起来,他们烤红薯烤土豆也是这样,将东西直接丢进去用炉灰埋起来,过一阵子在扒开东西就熟了!”
“啊?那岂不是很脏么?那怎么吃啊?”女孩子们纷纷惊叫出声,嫌弃的皱着眉头,觉得很脏。
杨岚微微仰着头笑了,好似阳光洒在脸上,泛着莹润的光泽,骄傲自信的气质很是吸引人,“我尝了一点,农家烧的都是草木灰不脏的,红薯外面有皮的,把皮撕了里面的东西很甜的,土豆吃起来面面的,我喜欢吃红薯甜丝丝的,烤焦的皮里头那一层带点焦香的甜味,很不一样呢!
那个饼也不大,大概碗口大的饼子,拿出来把炉灰拍掉,里面的饼子酥酥的,带了油渣很好吃的,油渣在农户家也是很金贵的吃食,要不是我师父一直给他们家的老人义诊,还舍不得拿出来吃呢!
就这他家小孩子一直看着我吞口水,我仔细打量了,只有我和师傅的饼子里放了油渣,其他的都没有放,连他家小儿子手里的饼也没放,只包了点野菜进去!我尝了一些,挺好吃的,剩下的给那个孩子吃了,后来我看他家的腊肉做得很不错,买了些回去,多给了些铜板,算作饭钱。”
“原来农户家里过的那样紧张啊?”一个女孩子有些不落忍的感慨,一时有些唏嘘。
忽然一个声音扬高了声调,很不和谐的质问,“既然他家那么苦,你怎么不多给些银子?反倒吝啬只给几个铜板,可见也是个小气的。”娇蛮的女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92打趣
说话的这位是南边过来的布政使的女儿,江燕儿,父亲很有些能为升了官才进的京城贵圈里,江燕儿一开始来的时候很受追捧,她从南边来的,对南边的生活有些了解,家是金陵那边的,吃的穿的都精巧些,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她一开始说南边的趣事,京城的贵女们都很爱听,因此受到了一些追捧,这让她觉得很有脸面,不过时间长了就不新鲜了,毕竟她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养在深闺里,能说的事也就是坐船从水路过来是看到的那些,总有说尽的时候。
这些贵女们虽然不出京城,但是教养底蕴都很深,一般二般的事情并不能吸引她们,因此听个有趣稀罕也就罢了,不会真将她当回事,到底江燕儿家在京城的根基还浅了点。
一来二去也就没什么人搭理她了,远不如刚来时那样唧唧喳喳的捧着她了,小姑娘头一次被人这样冷落,心里很是不忿,总想着找机会要扳回面子,杨岚头回来,她没打听清楚她家的原委,觉得也不过如此就一脑门撞上去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以为自己终于抓到了贵女们把柄和错漏处了,冲着杨岚不管不顾的就开了火,很是不顾及的嘲讽了一句。
杨岚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鎏金桃花的头面首饰,蔷薇红绣浅黄色雏菊的湖稠斜襟立领上裳,下系柑子黄的中腰襦裙,腰间坠了一根红色五福的络子,打扮的很得体。
杨岚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随意的笑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心说我又不认识你,跟你解释不着,扭过头又和其他人去说笑了。
这下不少名媛贵女都忍不住哧哧的笑了,这是完全无视江燕儿的意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压根不跟她解释。
江燕儿很不忿,想也不想冲动的开口。“怎么?不解释一下么?我还以为京城的贵女都是很有善心的,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左相家的嫡女陶如芳不想宴会闹得太难看了,打了个圆场笑道:“要说这个我可知道一二的,我来说说。我以前听我爹说过的,做善事也要有个度,穷人炸富,很可能不是福气反而会带来灾祸,引起别人的觊觎就不美了,我想静安也是这个意思,买了腊肉多给几个铜板。远比直接给银子好些。有些穷人家五两银子能用一年呢!
你给他十两银子。说不得明天家里就会遭了贼呢!反而是害了他们。多给些铜板,自己去换银子来就妥当点,我给五两银子的铜板也是铜板,一把子铜板也是铜板啊。外人又不知道他们得了几串铜板,但腊肉是有数见得着的,别人也不会想歪了去。”
这番解释正和杨岚的意思,不过她不想和江燕儿争执,没搞
懂她是哪一方的人之前,不好贸然得罪狠了,但也不能落了自己的脸面,干脆就不搭理她也就完了。
江燕儿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别身旁一个玩得好的表亲路水静给拉住了袖子。暗地里朝她摇摇头,江燕儿只好忍了下来,没再吭声,但也红着眼眶,被人这样无视了。自然是一脸委屈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