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不敢反抗,甚至是没有反抗的力气,那一年她十六岁,在她自己一个人悄悄的为自己过完生日的一个月后,渡过了她这一生最痛苦的一个晚上。
冰蓝色的液体通过针管注射进了她的体内,她全身的力气随着那针剂一点点的溶化进了她的血管之后消失殆尽。
“老夫人,您可以放心了,她不会伤到少爷的。”这一针下去,她便只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被人带进了一个房间里却动也动不了。
长夜漫漫,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体会过长夜漫漫到底是怎样的,却在十六岁的某个晚上体会到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都是非人的折磨。
过后,她如同一个破布般的被扔回了夏家,那一晚上的记忆里只有那个年轻男人妖孽却又异常俊朗的眉眼,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那样的五官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夏桑不知道是害怕多些还是仇恨多一些,只是自从那之后便无法忘记。
整整两个月,她都龟缩在自己的房间里,甚至是窗帘都不敢拉开:“妈妈,我好难过……”
照片里的女人温婉的笑着,她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见了。
夏家得到了一笔钱,算是卖女儿的吧,可是那个经理却没有依约对夏以正的公司伸出援手,直到她被继母发现怀孕之后,继母带着她去了阎家却被赶了出来,她如同被脱光了衣服待价而沽的一个物品,可是却没能换来夏家的生意上的顺风顺水。
那种害怕与愤怒是从心底升起的,一颗颗的眼泪掉在了她的锁骨上,在弧度优美的锁骨上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小水畦。
“你现在可以走了。”门被推开,这是她的继母第一次推开门走进她的房间,她曾经在六岁的时候幻想这个阿姨会对她好的,像是对待夏蝉一样的,可是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可怕的失望。
“这里是我的家。”十六岁的少女怯懦中却又透着倔强,这是她的家,为什么要她走,她的房间已经住了十几年了,这是她的妈妈亲手为她布置的房间,是她这一生唯一的温暖。
“你父亲今天早上中风了,送到了医院,公司已经破产了,这幢房子也会卖掉,我没有能力管你,如果你愿意消失在这座城市的话,那么我会照顾你的父亲的。”条件摆在了桌子上,非常的简单,而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简单的行李,还有几千块钱,她离开了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见过夏家的人。
记不得她吃过多少的苦头才生下了她的夏麟,看尽了多少人的白眼,离乡背景的生活着,却满怀感激因为上天压走她所有的,却还是赐于更好的礼物,她以为人生圆满,她以为可以放心的看着一个生命的成长,她以为有夏麟陪她,这一生便不会孤单了,可是恶梦依旧来了,不依不饶的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