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眼看着护士推父亲去放射科,却不能帮忙,这是职业习惯,
即使是医生的亲属就诊,医生本人也不便插手,她只能去主治医师那里看看病例
,然后去收费口划价交费。
回到急诊观察室,父亲还没苏醒,x光照完,幸亏内脏没有损伤,手臂和腿
也没有骨折,除了一些软骨擦伤外,其他一切还好。
林旭晟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整个面庞黯淡惨白,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血
管清晰凸起,交错绑着胶带粘贴胶皮管和针头。
急诊医师在旁边直皱眉,“这老人身边可不能离开人啊,护工虽然雇了,但
还是家里有个贴心的人比较妥当,家里有病人照顾不周还不如送他到养老院,咱
们这样的职业哪能天天守着病人?”见若曦低头不吱声,把手里的病历交给她,
“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关键是以后不好办。”
急诊医师还没走,黎子湛就快步从急诊室外进来,打声招呼就走过来,“若
曦,你父亲怎么了?”
她像犯了错的孩子,默然低垂着眼睛,声音颤抖,“我父亲从公园楼梯滚下
来,摔了。”
黎子湛见她难过默然,而后才问:“吃早饭了吗?”
若曦只觉得心很累,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无论是做女朋友,还是做女儿,
都很失败。她紧紧抓着父亲的手不做声,黎子湛看她这样的反应先出去买了热腾
腾的包子和豆浆送到床头,“东西放这里,等会儿你吃点。”
若曦还是没动,他突然拉起她的手,直接把包子放在她的手心,“无论什么
事都要先吃饭,你饿肚子对你父亲的病情根本没有帮助!”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严厉,怔怔地端着包子一口一口食不知味地吃着。
其实她什么都不想吃,胃胀得难受,根本塞不下任何东西,可他最后那句话
还是让她逼自己吃下去,含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连串地落下,掉在塑料袋里。
黎子湛克制住心头的不舍,转开脸,低头察看林旭晟的病情,空气渐渐凝固
起来,沉重得令人觉得难受。
“我这个女儿很失职,我以为雇了护工就可以放心地上班,谁知道根本不行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怎么才能两全其美,不上班照顾他?不可能。上班?又
不能全心全意照顾,刚刚那个让我把父亲送到养老院,他说完,我心里就难受得
要命,我父亲才五十六岁,他还有几十年要待在那里,我怎么忍心?”
黎子湛只是沉默看着若曦茫然无助的表情,她接着说:“我自己选择没人照
顾的路可以,可是我不能给父亲选择一条没人照顾的路,你说,我该怎么办?”
伤心只是一时,也只允许她伤心那一时。
所以等把心里话都絮絮叨叨说完了,她又必须坚强面对,面对无法解决的困
难。对面的人还没做声,她只能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谢谢
你过来看我。”
黎子湛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则无助地回头看着父亲。
“若曦。”他叫她,她随着声音回头,眼底的泪水几近再滑落。
他拉过她的手,很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有些事还是边走边看
,一定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否则你会承受不住的。”
若曦强忍住心中哭意点点头,正想开口却听见病房门口传来朝思暮想的声音
,“若曦,我回来了。”
若曦回头,看见他手中的玫瑰花,一大束捧在怀里,花瓣上晶莹欲滴的露珠
儿映衬晨曦折射出令人恍惚的光芒。
这样匆忙相见,三个人都有些尴尬,若曦悄悄抽回自己的手,黎子湛看上去
面色波澜不惊,穆歌此时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刚刚去后面找你,他们说林叔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嗯。”若曦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站在对面的穆歌不难明了她之前到底有过
怎样的惊慌失措。
黎子湛对若曦安慰了一句,“我先去上班,你有事随时可以找我。”而后走
出病房。走过穆歌身边时,别有深意地暼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穆歌将手中抱了一路的玫瑰花放到若曦手中,什么都没说,径直来到病床前
。若曦就站在穆歌的背后,突然觉得无话可讲,穆歌站在那儿也不出声,只是拉
着林旭晟的手,沉默了一会儿。若曦突然下意识看了一眼父亲床头柜上还有一袋
热气腾腾的包子,拿过来放在他的手里。
穆歌掂量手中的包子,抬眼看她,淡淡地问:“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吃不下。
”若曦嗫嚅道。
“你不该回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在身边没有别人照顾的时候。”他的声音
听上去有点哑。
林旭晟被推进住院部住院观察,若曦先开车送穆歌回家休息,正赶上清晨上
班高峰大堵车,车行缓慢,若曦眼睛直视前方,不想说话,穆歌双眼微闭,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