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榕给王钦川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他提着一个生日蛋糕敲开原榕家的门,两人坐在一起打了会儿游戏,期间王钦川的手机一直在响,很快他也走了。
寒风呼啸,一下下砸着窗玻璃,恍然间有世界末日的氛围。
人在没安全感的时候,首先会想到那么一两个有强情感联系的人。原榕先是想到了爸妈,其次想到了原清濯。
他给爸妈打了电话,他们还在外省,航班因为极端天气推迟了无法及时赶回来。
原榕想给原清濯打,一瞬间又觉得自己好没志气。他们已经不欢而散很久了。原清濯上了大学以后基本没在家住过,听说他入学没多久便和朋友合伙开了家事务所,此时此刻他应该还在享受大学里呼风唤雨的生活才对。
一个人过也没什么,还是不矫情了吧。
原榕手动给自己做了顿热气腾腾的晚饭,把剩下没吃完的蛋糕扫荡完,然后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上的新闻报道,伴随着十二点的倒计时,这一天就这么无聊地过去了。
北风一直隔着门板疯狂咆哮,那声音过于震耳,以至于家门被敲响时,原榕竟然分不清那到底是风声还是人声。
然而的的确确有人,有人站在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原榕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儿,随后迅速爬下沙发跑去门口。
门开了,破碎的雪花裹挟着寒风争先恐后地灌进来,明亮的雪景里站着一个人。
在全城交通瘫痪、仅仅允许少量公交车缓慢行驶的雪天里,原清濯就这么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提着被雪打湿的纸袋。他身后是漫天飞雪,他的发丝上、衣服上、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雪花。
原清濯拉起原榕的左手,冰凉的指尖勾住表带,把那块戴了将近一年的旧表拆下来,随后从手提袋里取出一个漂亮华丽的盒子,一层层揭开它的包装,里面露出一只名贵的新表。
他把那块表重新给原榕戴上,冰冷的温度让原榕打了个抖,反射性地想缩回手臂,却被青年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桎梏住了。
“这是我的全部积蓄,原榕,”原清濯哑着嗓子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诗句摘自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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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原榕敢肯定, 这世界上除了他和原清濯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正了解他们之间那种超越血缘的复杂亲情,也没有人能完整目睹两人共同经历过的喜怒哀乐。
也正因为这种不了解, 大部分人会对原榕羡慕地说原清濯是个完美好哥哥, 王钦川则会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他都欺负你欺负成那样了,这种人有什么好的?听我的,趁早绝交了事。”
外人不清楚,所以有偏见, 这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 有无数人或站在原清濯的立场、或站在原榕的立场蓄意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没有动摇分毫。
这世界上没人有资格介入他们、离间他们,就算要吵要打、要和好要反目,要亲密无间, 要兄弟阋墙,那也该由他们一起做决定。
也因此, 原榕一点儿都不怪朋友对他过度关心一块手表的事表示疑惑。或许在其他人看来,那就是一件合他心意的装饰品, 但是对原榕来说却意义非凡。
现在华一鹤成了第三个明白这块手表意味着什么的知情者, 不论如何,原榕都不想因为他人的失误放弃寻找。
目前的阶段性成果是华一鹤主动道歉, 并且承诺一定会帮他继续搜集线索,但在如何处理叶缈的问题上, 两人依旧没有达成一致。
于是便有了客厅里吵架这一幕。
高考完本该是皆大欢喜的时刻, 大好时光用来吵架实在是不应该。原榕觉得好友太死脑筋了, 暂时听不进去话, 他无力地妥协:“算了算了, 今天请你来我家是做客的, 还是高兴点儿吧,其余的改天再说。”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原家的门忽然开了。
原清濯面沉如水地走进来,不经意看到饭桌前坐着的华一鹤,他微眯起眼睛,充满敌意地审视着坐在属于自己位置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