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你……”他攥着手中卷成筒的剧本,拍打手心,又急忙摊开抚平贴在胸口,像是怕卷了,皱了,折坏了。
我笑问:“你想夸我?你觉得我改得不错?”
他挠挠头,笑意明亮,“我的确没想到。”
“毕竟我比你多活了十几年,我看过的事情更多。亲眼见证过一个家族的兴衰。这里,这栋房子,也是历经过风雨变幻的。”
椋梨源很高兴,他明白我是同意了。
这日之后他以熟悉场景之名在我家住下,经常找我讨论剧本,我坐在紫檀桌后,他站在我身旁,双手撑着太师椅扶手,俯下身和我共同看一个剧本,他的呼吸拂在我发丝间,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我觉得不自然。
“你去客房拉一个椅子过来坐。”
他充耳不闻,焦急地和我讨论台词、布景、镜头,争分夺秒全情投入,让我为自己多余的界限感心虚,似乎像他那样不拘小节才是正常的,
我逐渐习惯身后站有一个热量毛茸茸的青年。有几个早晨他开车去学校,顺路送我去政府办公室,他总是把车开得飞快,在堵车时抱怨开摩托才爽。他开的是硬顶蓬红色法拉利,据他讲是音乐公司分配的。
这感觉很新鲜,他年轻奔放,听上原广美那激情非凡的即兴爵士,摇头晃脑如磕药丸,手指在方向盘上舞蹈。我望向车窗外,一成不变的四季里繁茂的绿树成荫,银蓝色幕墙的高楼大厦,行人匆忙迈步,花坛边,似乎有只胖胖的橘猫。
它舔爪子,摇尾巴,神情傲倨地观望芸芸众生,我想起了俏俏,那只蓝紫色眼睛的小白猫,被我弄丢后是否有好心人收留?那人是什么样的人?会对它好吗?
我想着心思,感觉耳边温热微痒,转头时,嘴上触感柔软,微麻过电,椋梨源的浅褐色眼珠近在咫尺,我吓得砰一声撞到身后车门上,“你,你不声不响靠那么近干什么!”
他反问我:“刚刚你在看什么?”
我烦躁道:“以后不要跟我距离太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边界感,突破这条线会让我感觉不舒服。”
他垂眸不语,一想起刚才回头时擦到了他的嘴唇我就恼怒,还想再教训他,却听见他嘟囔了句:“我还没问你俏俏的事儿呢。”
这话叫我瞬间偃旗息鼓。恰好身后车辆鸣笛,我们这才意识到前方已变了绿灯,椋梨源离开踩油门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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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124 新的小受
“陈净哥,你来演张敬君吧!”椋梨源突然发问,整张脸迎光抬起,洒满一蹦三尺高的雀跃。
他果然有这样的想法,我身上匍匐着腐朽的、终将逝去的气息,我行走在陈家老宅里,像是夺权成功后用指爪紧紧攀附在每个角落的恶章鱼,即将失水萎缩,成青苔一块。
而他朝气蓬勃,是阿兰德龙扮演的唐克来迪,独有一只眼也能放出鲜亮阳光。
我问:“如果我是萨利纳亲王,你是唐克来迪,那安杰丽娜是谁?”
“玛露来演啊,就是我同学,你上次见过的。”
我稍加回忆,想起橙黄色的蓬蓬大裙摆,领口一条火红丝巾,向上是马来西亚美女特有的蜜色肌肤,玛露眼睫浓秀,瞳孔泛金,如两片尽情享用阳光的琥珀。
如果时光倒流十五年,我十八岁,我会对拥有那样眼眸的人动心吗?我会。但现在不会了。我已经老了。
我看向后视镜里的自己,皮肤经过养护已经差不多恢复过去的状态,没有明显的皱纹或晒斑,皮相没有老,老的是心境。椋梨源似乎想可怜孤寡老人,邀请我周末去玩滑板。
“天鹅公园里有几条路特别适合单板滑行,对新手来说没危险,你要是不会我能教你。”椋梨源笑出一口白牙,单纯的小贝壳在他唇间排排站,美少年在巅峰时期连笑纹都是美的,被他邀请就像是收到上帝抛下的橄榄枝。
“喂,你不会不敢来吧?周六下午三点左右公园里人很少的,你戴上鸭舌帽,穿汗衫短裤,保准没人认出你是谁!”
“谢谢,但不了,我另有安排。”
“不是吧你,你别随便拿工作搪塞我啊,老社畜都这么没劲吗?”
“我是老社畜?”我笑了,告诉他:“周六下午我要去练钢架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