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手受过伤,所以没有办法再弹了。”奚闻解释,这话光是说出口,奚闻都感觉心被攥紧了,跟窒息了一样。
阮风有些惊讶,“这你也知道?那你们以前估计真挺熟的,是很好的朋友?怎么现在那么生疏了。”
“没有很熟,只是合作过两次。”奚闻嗓子哑着,不敢再多说,闭了闭眼,侧着头,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玻璃。
阮风看了他会儿,懒洋洋伸长了腿,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他放弃音乐改演戏也是正确的,一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走嘛,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况他演戏演的也不错。”
奚闻小幅度笑了下,附和着,“是不错。”
软风问,“你看过他演的戏?”
奚闻点头,“都看过。”
“那你觉得哪部最喜欢?”
奚闻犹豫了下,“都挺好的。他出道第一部 就得奖了。”
“你说《隐秘之地》啊,我和他第一次合作呢。”
奚闻记得,“你们搭档的不错,很有默契。”
阮风嗤笑了一下,“我知道,那部戏里我被他完全碾压了,太失败了,被个新人对比得这么惨烈。”
奚闻客气地说,“没那么夸张,你也挺好的。”
阮风舔了舔嘴唇,又说,“其实我那时候不太看好他,因为觉得他是靠模仿在演戏。新人第一部 戏的角色想演好,或多或少都和自己的真实性格有关联,不然就是找了个熟悉的模板。就好像现在很多男演员演亲人逝世,都会很自然地模仿教父里阿尔帕西诺抱着为他挡枪的女儿无声呐喊的一幕。但模板有局限,如果习惯这样做,就无形给自己设了个框,容易走不出去。”
“沈清野片场与人交往明明很冷漠孤僻,但镜头一给到,就能笑得很好看,丝毫不僵硬,叫老师时的声音也和平常不一样,出戏出得也快,镜头一移,他脸色又沉下来了,还总出神。每次看他拍,我都一身鸡皮疙瘩。当时就觉得他也是在模仿自己认识的人,而不是真的代入了,那就算这部戏成功了,他下部戏也不会行,迟早会暴露自身的不足。”
被阮风一点,奚闻想起了一些片段,才恍然,原来从另一视角看自己是这样的。
“只是没想到我还是看走眼了,他后来这条路可以越走越顺利,角色塑造也越来越得心应手。”阮风啧一声,语气又有些酸。
奚闻看着窗外,突然问,“那你觉得他喜欢拍戏吗?”
阮风心不在焉地说,“喜欢的吧,谁还没个明星梦了?”
奚闻把头转回来,看向他,“但他不是喜欢被粉丝追着捧着的那种人,名气也一直有,就算不能弹琴了,他还可以去带学生,做幕后工作,为什么会突然转去拍戏?”
阮风一愣,干巴巴笑了笑,“你问我啊,这我怎么知道呀,我也是后来才认识他的。”
奚闻说,“之前有人跟我说,他跟寰宇的合约快到期了,应该不会续约。”
阮风转了转眼睛,“这事圈里传得挺厉害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这消息哪来的,靠不靠谱啊?”
奚闻皱着眉,没正面答他,反而像是自言自语,“如果真的喜欢,他为什么那么迫切地要走?这些不是他想要的吗?”
阮风看奚闻很苦恼的样子,突然说。“你知不知道他恐高?”
“嗯?”奚闻有些不解。
阮风摸了摸鼻子,继续说,“还是那部戏里,剧里我不是跳楼死的吗,清野演的男主做噩梦,会把自己和死去的同伴混淆,他也有一场跳楼戏,孤儿院四层楼的高度,他一直没法跳下去,后来还是导演不耐烦,快发火了,他才跳下去的,摔在软垫上,半天没法站起来。我当时在旁边,他走下来后,突然撑了我一把,一手的冷汗,脸白得跟僵尸一样。”
“我当时就知道他恐高。但后来他又接了那部《天索》,要在悬崖上拍追逐戏,拍出来效果却没一点不自然,好像克服了。恐高都能克服,我还挺佩服的。如果不喜欢,谁愿意遭这样的罪呢?”
奚闻听得心里一抽,整个人被一种突如其来的情绪给裹挟了,挺宽敞的车厢都感觉憋闷得透不过气。
还好这时片场到了,车还没停稳奚闻就站起来下车,他动作突兀,把阮风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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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意外
车停在一片空地上。距离片场还要走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