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不管什么年纪,什么处境,都得提着精神,精神头儿要是没了,人就垮了。”
谢生抿了抿唇。
他猜也能猜到。
薛上这一休学,就算和家里正式翻了脸,他那个爸是个真正的变态,离开家,薛上才有活路。
“姨,铁锅炖的菜还有吗?”
“有,还可多呢。”老板娘站起身,“咋的,没吃饱啊?”
这孩子,长得秀秀气气的,饭量还不小。
谢生摇摇头,“您帮我盛点,我给他送过去。”
“好嘞。”老板娘挺高兴,“我就说么,你们是朋友吧?好好劝劝他,这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老板娘一高兴,菜就盛多了。
谢生端着满满一大碗炖菜和五六个玉米面饼,敲响薛上的房门。
一开门,薛上愣了一下,“谢生,你怎么来了?”
谢生看着穿戴整齐的男生,又看看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以及门口的行李箱,“你要走?”
“……嗯。”
“因为我?”
薛上连忙道:“不是!”
这话说了他自己都不信,薛上低下头,“好不容易出来玩,不想给你添堵。”
“你走了我就不堵了?”
谢生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先把饭吃了。”
薛上正感动,就听谢生继续道:“吃饱了好上路。”
薛上:“……”
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薛上实在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尽可能多吃了一些。
谢生看他吞咽得艰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还记得,初中时他们三个去吃烧烤,薛上和傅潇比赛谁吃得多,两人造了二百多串,最后是互相搀扶着出的烧烤店。
现在,他们仍在同一屋檐下,傅潇在那边喝闷酒,而他和薛上在这边,相对无言。
“我们过几天就走了。”
谢生站起身,低声道:“你留下吧,别折腾了。”
薛上握着筷子,沉默不言。
直到谢生快要离开,才忽然出声,“对不起。”
谢生回过头。
“跟踪,偷拍,抑制剂,还有那些……那些侮辱的话。”
薛上咬着牙,手微微发抖。
“所有的一切,对不起。”
“……对不起,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