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他妈。
这无赖真的很擅长连珠带炮瞎类比,江识野无话可说。
擦桌时他发现岑肆玩的是音游,情不自禁问:“你玩Lyce不开声音?”
“偶尔吧,我有时候嫌吵。”
“你玩音游嫌音乐吵?”
“我主要是练反应力的,又不是听歌。”
玩个游戏都要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江识野不可置否:“那你还不如玩打地鼠。”
“打地鼠没这个难,而且我需要的是节奏游戏。”岑肆说,修长的手指快速点着下落的音符,都快飞出重影,“我最喜欢玩CETA的歌,难度高节拍多,但每首我都只能打到排行榜第二,奇了怪了。”
江识野没说话,既没告诉他CETA是他最喜欢的乐队,也没说那个排行榜第一就是自己。
“那个傻逼第一,绝对开了挂。我下次一定邀请他单挑现原形。垃圾。”
“……”
半个小时一到,岑肆就把手机放了。他看着面窗思考人生的江识野:“我下午要搬家,这会儿补个觉。你到时候和我一块儿走吗?你姨妈住哪儿。”
江识野看着他,脱口一个区名。岑肆点头:“那我们一起。”
然后他就躺下了。江识野则出门去银行取了五百块钱,又重新办了张之前号码的SIM卡。
他走在路上,拿着手机。这沉甸甸的小砖头比他身上加起来的东西都要贵,也不懂自己怎么就恬不知耻收下了。
赚钱了就还。
下了这个决定后,他心安理得了一些,发现相册里已经有了一张照片。
京城-U区
今天上午8:43
拍的是马路,有一个出租车屁股的虚影。多半是岑肆没事儿测测像素的随手拍。
他没删,江识野看了一会儿,也没删。
光是这个时间地点,光是出租车牌号的京字,都给他一种重新开始的感觉。
SIM卡和手机都泛着崭新的金光,鬼使神差地,江识野不想把卡换回去了。
就这样吧。
既然手机是新的,号码就不要旧的了。
反正那是他想逃离的过去,反正都一声不吭地来了。
这是在京城的第一个上午,人不多不少,六月的天气不冷不热,江识野把电话卡和银行卡一块儿收好,吹着风,想到刚刚脱口就说姑妈家在S区、岑肆说“我们一起”时的样子。
真给他一种自己不是孤身一人的错觉。
身在异乡就这么神奇。他生平第一次想和一个人再多待会儿。
哪怕那个人是岑肆。
他去买了两袋豆汁儿。生怕它凉了,沿着石板路快步走回酒店。
哦不,不是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