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没开始头疗,背着击剑包的少年就有些紧张地说:“岑肆哥哥你好,我、我是你的剑迷,一直想见你一面,想、想趁着这次机会让你指导我一下。”
让成为影帝的前世界冠军时隔这么久再拿击剑,热搜都可以从不同方面想出好几条,岑肆粉丝也会集体尖叫。
实话说,江识野也想看。
不过岑肆的反应是脸沉了沉。
江识野见过他这个表情,在书店两个大伯逮着他时。
下颌线绷紧,周身变冷。
但他又笑了笑:“你多大了?学了多久了?”
“十四岁,学了三年了。”
男孩比江识野想象中年龄小,但身高已然出群,大抵学击剑的人都身材修长,如一根挺拔的小松。
但岑肆自然还是比他高不少,站在他面前,是一棵成熟的松柏。江识野陡然想到夏飞和岑肆聊天时的场景,略带讥讽地想,夏飞和14岁的男孩一样高。
然后他又被自己恶意的想法吓到了。
最近真的……思绪好多……
“他就是看了你青运会的比赛,完全入迷了啊,第二天就说也要去学佩剑。”母亲笑说,“教练说他很有天赋,刚拿了个区赛第一。”
岑肆笑笑,“挺好的。“他冲男孩轻抬下巴,“来吧,我看看你。”
有备而来的少年带了一对击剑,递给岑肆一把。
大拇指和食指稍屈相对握,剑柄压在小拇指根处,细长的银光仿佛是从筋脉凸起的大手里泻出。岑肆拿起击剑,江识野却莫名比他还久违。
他也看不出岑肆具体是怎么指导测验的,两人没怎么交流,除了手套又没带任何护具。
起初还以为是切磋,然而只看到少年姿势舒展,步伐极大,全力以赴;另一边的岑肆过于老神在在,右手拿剑,左臂松散垂着,步伐气定神闲地往前迈几步,往后退几步。
但他表情很认真,眼尾挑成锋利的弧度,侧脸冷峻,宛如在注视一个强劲对手。即便他的动作更像个老头教练,散步一样移动着,引领少年攻击自己又快速格挡,偶尔也伸长右臂,挑刺向少年身体。
头疗馆很安静,剑刃碰撞的声音很快,银光重叠,迅速果决,疾风骤雨。
直到岑肆的声音湮在里面。
“你在怕我吗。”
少年一愣。
“不怕。”
“那犹豫什么。”像疾风骤雨里的提琴声,令人沉下心又悬起心,“距离。”
少年一咬牙,突然猛冲向前,跨出一个更坚定的试探步。江识野看到两人的双臂都在快速推拉。
都不知道结束的。
少年似乎有些丧气,先自我反省:“我还是太紧张了。”
“不是。”岑肆很直接,“基本功太薄弱,练少了。”
一旁的母亲不赞同,自己儿子苦练三年怎么就得到“薄弱”的评价,她说:“他在你面前放不开,也找不到感觉。岑肆老师要不看看下他区赛的视频,再指导一下?”
岑肆拿过手机。
没看多久,他便问:“这是你老对手吗。”
少年回答:“是。”
“那你表现像对待新对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