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识野手又松了。
“四仔送你的那把吉他,是不是面板纹路特别丑?音孔里面也嵌了卡通图案,”岑扬边说边笑,“因为是定做的,图案都是他自己画的,就这种没艺术细胞的审美。那时我还挺意外的,他不是那种会为其他人用心的人。”
“……嗯。”江识野声带终于又有了作用。
“但是小野,虽然我背地里这么说我弟弟不好,但我觉得他的喜欢,永远比不上你对他的喜欢。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那天吗。那么热的天你在外面等他,回来又按摩又做饭又陪他训练,我真的吓到了。你这种喜欢对于我们家来说,说实话,有点太无私了。我们家的人,都有点儿利己主义。”
岑扬盯着赛场,语气淡淡地飘在掌声里,手指也渐渐点着栏杆,“我怕你围着他转,白白浪费自己。”
此时岑肆刚追了几分。
但弗朗索又迅速调整。
他速度太快了,经验也足,岑肆难以招架。
已经6:13。
他快到赛点了。
“不会的。”江识野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想法,只重复,“不会的,您别担心。”
“没什么不会的,你们都太理想化了。小野,我也不是劝你要和他分开,也不是全为了你。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过来给你说这些吗。”
……江识野头都大了。
今天听他哥说了好多问句。
还都是设问句。
他摇头。
“你看他。”岑扬说。
“嗯。”江识野应。
一直在看他啊。
岑肆的步法不知何时变了。
不再追求快和抢占主动权的进攻,而是卡着点。
他开始不再抢攻和截击,而是格挡和转移。
他开始防守反击。
他的节奏齿轮般严丝合缝地嵌进了弗朗索的步法里。
连续追分。
每得一分,他的步伐就越果断。
一个极为漂亮的劈砍,引发全场惊呼。
氛围突然就变了。
比分变成十三平时,江识野看见了他左手握起的拳,听见了他的吼声。
关键时刻,喝彩鼓劲声已经提前响起。
弗朗索方忙叫暂停。
江识野的眼睛立马又一寸不移地盯着取下面罩的岑肆。
岑肆满头大汗,仰头猛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