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组,两组。

击剑击打人形靶的声音,一次,两次……

比八拍快,比十六拍慢。

他的声音从立麦里传到Yolo Hi的四周。

很难形容他的歌声,冷冽又醇厚,像冰川裹挟着极光融解的瞬间,慢慢地从耳朵里席卷到末梢神经,振动心弦。

声音还是最开始那个声音,岑肆觉得甚至和18岁在Swirl听到的毫无区别,却是更成熟的唱腔,笼罩着更大的舞台。

像是年少时心灵本能的震荡,镀了岁月镶了时间,冲击更强烈,烙印更深远,心灵更柔软,构造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于是耳朵更享受。

台下的欢呼声像海,但江识野听不见。

他始终还在那天下午。

《Our Song》的Chorus有小孩子的合声,以及一个直接飙到High C的高音。他看着岑肆在音乐里,向前跃步,格挡,向后交叉步,转移,在最高音那一点,击剑的银芒飞速闪过他的眼,像瑞典所见的极光。

他喃喃地说:“四仔,你像在跳舞。”

节奏卡得太准了。

舞台上,江识野拖着立麦往旁走了两步,动作潇洒桀骜,其实也是在打节拍,想象岑肆当时的步法。

然后他俯身压下,直接飙了个青云直上的高音,毫不费力。

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吼得最大声,肌肉绷起,锋利的荆棘。

雨水把他淋得湿透,白色坎肩变得透明,非常透明,像蝉翼,像雾气,撕开就是他直白的一层薄薄的男性肌理,肤色亮眼,湿润又性感,在换气呼吸间打着伴奏的韵律。

【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流鼻血了】

【江识野人间男菩萨!!!!!】

【太帅了太帅了,这嗓子这颜值这身材我跪了】

【邦尼斯的雨怎么这么双标,江识野简直雨中之神】

Chorus后面的Bridge,节奏是最难把控的,但每一拍对应到击剑的动作上,便流畅得像一首十四行诗。

21岁唱歌时江识野还会盯着岑肆看,如今的他脑海里都能具体描摹那矫健的白色身影。

他最完美的节拍器。

雨势渐渐变小,江识野游刃有余挥洒自如地歌唱着,每一句尾音的轻喘更让舞台下镜头外的人集体咆哮,那么不事雕琢的唱腔和锋利高傲的台风,岑肆听着看着,眼眶竟渐渐发热。

当年拿到世锦赛冠军他好像都没此刻那么激动,哦不,那时是激动,现在是震撼。

纯粹被优秀音乐打动灵魂的震撼。

尤其是演唱者而是他的爱人。

雨变小了。

夕阳降临,金色的霞光,刚好打在江识野半边身体。那一刻他就像Yolo Hi朝拜的神明雕像,耀眼夺目,带来近乎完美的感官体验。

他双手抱着麦,唱着最后的Ending部分,这段有些抒情,在耳膜荡起一圈圈涟漪。

岑肆突然想起无数夜晚,他让江识野给自己唱歌,江识野喜欢埋进他胸膛,喜欢耳朵凑到心脏的位置。

昨天,他让江识野摸着自己的心跳,江识野也唱了一遍《Our Song》。

纯纯的清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