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升还以为他是在说气话,沉默着摇了摇头。
“商场上本就没有绝对的赢家,说不定人家本来就该赢了。”他低声说。
“路升。”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女声,苏釉越过路升的肩膀,看到了在座位上刷手机等待的周媚。
“你和媚姐的份儿今天我请了。”苏釉笑了一下,将冲好的两杯咖啡和甜点放进托盘推向路升,对于路升和周媚之间的关系,没有做出丝毫的评价。
可路升看着他,脸却尴尬地红了起来。
他端起托盘,临走前像是犹豫了下。
“对了,小釉。”路升舔了舔嘴唇,“我爸……我爸可能还在查你,你还是小心点。”
“怕什么?”苏釉笑了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伯父愿意查就查吧,我就当尽孝心,陪他老人家玩玩儿。”
路升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听苏釉又说,“但还是谢谢你。”
一个人调查另一个人,有时候会很快,有时候则需要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这大部分取决于对方调查的是过去发生的事情还是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苏釉觉得,路潍勤应该不会对自己的过去有什么兴趣,他更大的可能是想抓自己现在的错处。
虽然这个社会早已允许同性结婚,但很多家庭的长辈仍未能从旧观念中走出来。
这种人要么对别人的孩子表达同性可婚的支持,对自己的孩子则决不允许,比如路潍州。
要么,公然对同性恋情嗤之以鼻,比如路潍勤。
上次饭桌上,他本就得罪了路潍勤,后来又点出路升追求自己的事情……
像路潍勤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盯上他其实也不算奇怪。
苏釉手里忙着,心里却有了别的主要。
他知道,像路潍勤这种人,小打小闹的事情他肯定会先压着,除非找到自己一击致命的弱点。
既然这样,那何不就让他求仁得仁呢?
自己也可以省点事。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他因查不出什么大料而提前放弃,他还得断断续续给他放点儿饵,得让他舍不得放手才好。
——
“哥。”苏釉写完作业,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来到路桥面前,倾身在他颊侧吧唧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道“我今天见到升哥了。”
“嗯。”路桥没有抬眼,抬手将笔尖蘸满了墨,“什么时候?”
他写字的时候很安宁,眉目柔和,苏釉便站在旁边多看了一会儿。
“想试试吗?”路桥又写了两个字,便将笔提起来,看向了苏釉。
苏釉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从路桥手里将那只笔接过来,站到了路桥原来的位置上。
路桥从身后环住他,握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在雪白的纸上一撇一捺地留下了痕迹。
苏釉的字其实还不错,但他以前既没临过帖也没练过字,毛笔笔杆握在手里其实连姿势都不太对。
可被路桥纠正后,被他握着手写下去,却莫名地还挺有模有样。
苏釉便忍不住弯着眼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