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家一直住到去医院拆第二次线,彼时离期末考试还有几天,期间穆兴勇和殷执梅分别都来了两次电话,前者父子俩在电话里大吵一架,后者直接挂断,视而不见。
沈斯静一早和陶一鸣通过电话,没人对他脑袋为什么上多了个白纱布许迟川胸前吊了个胳膊刨根问底,只有陆淼一扯着一张贱兮兮的脸凑过来:“所以你们同床共枕了?”
许迟川用那只好胳膊狠狠给了他一拳:“滚!”
“要放假了,春节你回哪儿?”
“不知道,应该还是奶奶家吧。”
“煜哥呢?”
“也回,但上次好像说要去一个什么冬令营,也就过年那几天能在吧,你呢?”
“还能回哪儿?”陆淼一瘪瘪嘴:“不是和我爸妈找个地方瞎玩,就是和林月一起去姥姥家,你呢穆哥?”
穆时海抿紧了唇,漆黑的眼珠闪过一道陌色,刚想开口许迟川说话了:“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要是和林月姐一起回去怎么才能少挨揍吧!”
“……”
三水哥哥哭着走了。
“哥,”许迟川笑眯眯转过来看着他:“和我回家还是回去?”
“先找人,再回去。”
“找谁?”
“秦三堰。”
“啊?”
“嗯,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殷胥出事了。”
“???????”
“惹了不该惹的人,大概是废了,”穆时海摸了摸他的头,“乖,别多问。”
许迟川咬着唇不说话,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他没有办法:“去去去,带你去,跟进我不许乱跑。”
“谢谢哥哥!”
但激动的心情戛然而止于站在网吧前那一刻,破旧落败的模样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招牌歪七八糟垮了一半,破烂的门框里走出一个叼着烟的男人,对着穆时海却很客气:“小海哥,三哥在等您了。”
“嗯。”
刚一进门,许迟川敏锐地觉察到了穆时海身上的变化,眼神凌厉冷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三人穿过阴暗的走廊,越往下陷得越深,混乱浑浊的烟味混合酒精发酵的恶臭差点儿让他吐了出来,一路上不断有小混混和穆时海问好,但无论如何一身流氓匪气掩盖不住。
悄悄蹭掉手心的汗,一只手拉上穆时海的衣角。
穆时海停了下来,回头拉起他的手,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三哥,”两人停在一个黑衣男人面前:“这是我朋友。”
“快坐快坐,”秦三堰笑呵呵往桌上放了两听可乐,丝毫不受右腿瘸了还坐在轮椅上的影响:“小兄弟怎么称呼?”
许迟川拿起可乐抱在胸前:“许迟川,许多的许,迟来的迟,百川归海的川,谢谢三哥。”
秦三堰掐了烟,换了个姿势坐好:“那我长话短说,不耽误你们回家;”
“殷胥废了,这回别说你爸,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
“怎么说?”
“你出事儿那天,他找了好几批人同时去我的场子捣乱,”秦三堰骂了句娘,余光瞟见乖乖端坐在小板凳的许迟川时收了嘴:“具体细节不和你说了,反正问题就在他砸的其中一个场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