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阑强迫自己挪开视线。
魅夜于周遭狂舞,在他眼底投上深邃的乱影。
他闭上眼,深深吸一口气,把熟睡的人儿轻轻推出怀抱;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忽然感受到一股拉拽的力量€€€€时涵的手一直抓着他胸口的衣裳,被他动作惊扰,嘴里不安地梦呓:哥哥……
杜山阑脊背僵住。
一声唤醒回忆,从前从前,希涵胆子很小,晚上不敢自己睡觉。
漫长思忖过后,他重新侧躺回床上,轻轻把人揽回怀抱,时涵好像有所感知,身子蠕了蠕,额头紧紧贴进他的颈弯。
只要在天亮前离开,今夜仍然可以当做一场梦。
他已打算好继续缄口不言,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回他没有那么幸运,可以做到不留痕迹。
春梦大抵不会来了,来的,是会下雨的春天。
第25章 认罪
时涵在早晨醒来,感觉浑身骨头散了架。
昨天打完架,当时不觉得,隔了一夜后伤痛通通爆发,关节酸痛沉重,险些令他爬不起身。
他睡眼惺忪坐在床褥中间,丝质睡衣从另一侧肩膀滑下,一点亮光歇在光洁的肩峰之上。
房间内的摆设好像和昨晚不一样了……
时涵抱着肩膀瞅了半晌,终于想起来,这不是杜山阑的房间吗?
两间卧室装修风格无差,家具摆放却是完全不同的,印象尤为深刻的是卧床上空的水晶吊灯,很难认错。
门口传来轻响。
房间从外面推开一条缝,杜山阑侧身站在门外:“醒了?”
时涵脸上尚存有睡梦里带出来的呆滞:“……我怎么睡在这边?”
杜山阑往里走了两步:“你有梦游症,你不知道?”
听到这话,时涵夸张地张大嘴巴,“我梦游?怎么可能?”
杜山阑冷冷反问:“不然,难道我深更半夜把你掳过来当抱枕?”
平心而论,杜山阑把他掳过来当抱枕的概率,显然比他患有梦游症的概率低得多。
时涵无言以对,心里还是很难接受,他怎么会梦游?而且在梦游状态下,爬了杜山阑的床?
他艰难开口:“那你在干嘛?怎么不叫醒我?”
杜山阑脸色诡异地僵滞。
细枝末节的变化,没能逃过时涵的双眼,他突然意识到:“杜先生,我们昨晚不会睡在一起吧?”
杜山阑掩了那抹慌乱,面不改色地道:“昨晚,我是在隔壁睡的。”
“真的?”时涵半信半疑。
杜山阑却不再答话,抿直嘴唇朝他踏过来。
那双狐狸眼几乎往外竖起来,吓得时涵抓紧腰间的棉被。
转眼间,人已到了面前,拾起他滑落在胳膊上的睡衣领子,拉回正位。
“好好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