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有一条习夏昨晚穿的裤子,皱成一团被扔在地上无人问津的角落,上面还沾了一点不明的液体。
习夏也注意到了那条裤子,他弯下腰将脏了的裤子捡起,扔进了垃圾桶,和昨晚被扔的残羹剩饭混在一起。
“太脏了,也旧了。”无人问习夏为什么不洗一洗这条裤子,而是扔了。他却自言自语作了回答。
赵嘉言突然感觉他就像那条被习夏扔掉的不要的裤子一样,对习夏的价值和吸引力消失了,就会被无情地处理掉。
赵嘉言直直盯着习夏,他像是一只已经溺水不会游泳即将濒死的小虫一样,祈求河上流飘来一枚叶子,好给一条生路。
习夏并没有把他的目光吝啬地给在赵嘉言的脸上。
“但是我对很多Alpha都说过同样的话。”习夏满不在乎地道。
一切尘埃落定,赵嘉言脑海里短暂“嗡嗡”了一下,听不见任何其它的声音。原来他不是例外,原来他不是特殊。他只是情场老手的习夏一时起意的猎物。
赵嘉言痴笑了一声,他坐在床上。床单上似乎还有他们昨晚欢爱时留下的体液,还残留他们曾经交缠过的气息。
赵嘉言坐在床上,让他生出了一点勇气和坚强,他觉得他和习夏之间一定还会有可以挽留的余地。
而习夏则站在宿舍的白色瓷砖上,冷冷地望着赵嘉言。
“没有关系的,你说过就说过吧,我不在意的。你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承认,我…的技术有些差,可能不如……我会改的,我有什么不好,你都告诉我,我都会改的。”后面的不如谁两个人心知肚明,赵嘉言说不出后面的“你的前任”四个字。
赵嘉言在乎习夏的前任们,他嫉妒这些人曾经也拥有过习夏,他们也曾看见过习夏动情时漂亮的样子。
赵嘉言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样示弱又显得十分卑微的话,比曾经抛去过往的骄傲跪在地上向他求情的饶则,比匐匍在地伤害过习夏的那个Alpha求他宽怒时,都要更显得卑微。
那些人的卑微在表面上,在他们的行为上,而赵嘉言的卑微在他的心里。
赵嘉言把他的心交给了习夏,任由习夏摆弄,他的心惧怕习夏的遗弃,甘愿以最卑微的姿态祈求习夏的怜悯与施舍。
“这么懂事呢?”习夏低声笑了一下,来到赵嘉言的面前,手指摩擦着赵嘉言的脸颊,留下淡淡的浅薄的红色痕迹。
“可是我已经不喜欢了。”习夏松开了手,指了指下门,“你走吧。我们分手了。”
“不是的。”赵嘉言摇头,“我们昨晚还做爱了,你还是爱我的。”
习夏很同情地看着赵嘉言,到这种时候了,还不肯相信呢。真的是可怜到了极致倒显得有几分可爱了。
“可是对我来说,做爱不等于爱呀。每次分手之前,我都会和他们做…”习夏弯下腰,双腿近得紧贴住床沿,和坐在床上的赵嘉言距离更近了。
“别说了。”赵嘉言控制不住喊出了声。习夏的脸近在咫尺,里面的冷和冰一览无余,他终究还是不能再欺骗自己了。
“让我们彼此体面些,你走吧。”习夏的耐心已经被磨尽,下了最后的通牒。
赵嘉言离开了,他已经让习夏失去了喜欢,不能让习夏再对他厌烦了。
出门时,晶莹剔透的水珠自赵嘉言的眼角流下,顺过脸颊,最终滑落在地上。赵嘉言伸出手碰了一下脸,泪痕正在挥发,透着一股冷意。原来,他流泪了。
赵嘉言走后,习夏一个人坐在了桌前,盘算着下面他已经计划好会发生的事情:
皇帝的出行安防图已经交给了神秘人,皇帝可能会遇刺或者出行时发生危险,赵嘉言首当其冲会承担责任;
再往后,时间两三个月的时候,他再去找赵嘉言,告诉赵嘉言,他怀孕了。他买的假孕药足以蒙骗赵嘉言一段时间。再让赵嘉言带他去见皇帝。
习夏本可以继续欺骗赵嘉言,直到他假孕后去见皇帝再彻底决裂也可以。
可是,他等不及了。
昨晚的情爱不仅灼烧了赵嘉言,也灼烧了习夏。
赵嘉言的好是——时时刻刻,细无巨细的。习夏惧怕,他溺在这种温柔里。他必须要尽快脱身,从赵嘉言的身边离开。他才能冷静冷情下来,好好盘算下面的复仇计划。
为了使接下来的事情更加的顺利,他还需要再做一些什么。他真的想看到赵承允和赵嘉言父子离心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