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言低垂下了头,“父皇,他毕竟怀了我的孩子,您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一马吧。”
“孩子?”皇帝听着都觉得好笑,他就不信习夏明知道他是他的杀父仇人,还会怀上仇人儿子的孩子?
皇帝扬了扬头,“叫医士来,好好替这位先生检查检查,刚才那么一遭有没有动了胎气。”
赵嘉言天真的是以为皇帝松动了,竟然愿意派医士为习夏诊平安脉,转过身去就要将习夏扶起来。
习夏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也和习夏的视线相对,眼神里的含义都是同样的仇视。
习夏甩开了赵嘉言递过来的手,他嗤笑了一声,“我自己可以站起来。”
习夏站了起来,冲赵嘉言说,“不用诊脉了。”他一字一顿的说,“我根本没有怀孕。”
没有怀孕,赵嘉言脑袋里嗡嗡作响,他花费好长时间才消化了这句话的意思。
赵嘉言退后了一步,他不解又痛苦,“你…为什么…”要骗我?
“哼。”习夏看了一眼皇帝,又把目光看向赵嘉言,“赵嘉言,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不仅骗了你我怀孕,甚至是我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你的。我爱你,就是最大的骗局!”
“为什么?”赵嘉言不敢置信,他的脸上闪过惊恐的神色,眼睛里又带了点悲哀。赵嘉言无力地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嘉言。”
赵嘉言后退,习夏就向前走一步,两个人中,先爱上的人从一开始就输了,“我究竟该说你是真傻还是你太会自欺欺人了?”
习夏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刻意雕刻过的喜欢与爱,脸上也没有了表演出来的欢喜。此刻,这个冷眼注视着赵嘉言的人,才是真正的习夏。
赵嘉言嘴角微动,没有出声音,可习夏根据赵嘉言的唇动猜测意思,应该是“求你。别说。”
可习夏还是继续向前迈步,他偏要说,“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过你一分一毫。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倍感恶心。”
“至于因为什么?因为你是他的儿子。”习夏伸手指向站在他侧前方的皇帝,“赵嘉言,是你的亲生父亲杀了我的亲生父亲。”
“可是我能力有限,想报仇却接触不到赵承允,所以只能从你入手了。”
尘埃落定,这是这场骗局的原因,习夏终于向赵嘉言说出了口。
原来痛极的时候,比起大哭一场更想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嘉言笑的比哭还难听,笑的眼角竟然流淌下来了略感凉意的泪。
“原来是这样。”赵嘉言仿佛失了神一样,痴痴说道。
皇帝并没有给赵嘉言太多的时间伤风悲秋,他下令,“来人,将习夏押下去,立刻处死。”
话刚落,几个高大魁梧的卫兵就过来拉拽习夏。
赵嘉言回过神来,他喝了一声,“谁敢?敢杀他,我就杀了你们所有人。”
几个卫兵立马不动了,面面相觑,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王储殿下,得罪哪个都不好,一时之间竟都像定住一样。
“我还没死呢?”皇帝立马厉喊了一声,他说话间甚至是又掏出那把随身携带的枪。
“父皇,我说到做到,他死了,我也绝不独活。”赵嘉言再一次站在了习夏面前。
皇帝简直无法理解,他将赵嘉言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耳朵有问题,他说了,他骗你的!”
“可是我爱他!”赵嘉言的眼睛红的厉害,“父皇,你因为同样的事情逼死了皇兄,现在也要逼死我吗?”
这件事情……过去了十九年了。
“畜生!”赵景熙的死是皇帝不能提的禁忌,他怒极过后扇了赵嘉言一巴掌。
须臾,赵嘉言的脸上就浮现了五个清晰的指痕,脸肿的左右不对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