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畜生!”钟南月把资料丢在草地上,看着它烧光后熄灭了火星,难辨情绪地自语了句,“我得去趟片场。”
杜萧扯住了他,“我查完资料就找人去片方那边关照了小颜,钟铝铭还不至于为你包养个小情人跟我们杜家翻脸,小颜那边暂时不会有事。”
钟南月无力地垂下头,沉默了好久。
“我那段情绪太差了,很混乱,没考虑清楚。”
很久之后,他望着天边苍绿色的树影怅然地说,“现在想,真不该为自己那点私心把他牵扯进来。”
“事到如今就别说这样的话了,他已经跟你扯上了关系被人盯上了,不是你现在把他丢下就能撇清了的。”杜萧说,“我看钟铝铭的意思,你只要肯听他安排,这些事情他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的。”
“听他安排学他骗婚拉生意?”钟南月笑,“老人渣现在估计巴不得我玩真的,江秋见今非昔比了,他正愁找不到个新把柄牵制我呢。”
“我算是理解你为什么管他叫老人渣了,没想到钟铝铭现在丧心病狂到这地步了。”杜萧也很懊恼,“我不该没问清楚你那边什么状况就急着替你和小颜牵线。”
话说到这儿,杜萧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说你什么都知道,怎么就开了这么个头呢。”
“一开始是舍不得他为那笔债把自己给污了,想做个好人帮他一把。”钟南月自嘲地笑了下,“高估自己了。我他妈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奸商,做不了舍己为人的大善人。”
“反正现在不是斩断关系的时候,钟铝铭刚找人来试探,你就立刻撇清关系,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杜萧说,“是真玩腻了还是假装不在乎,只需要抓了小颜试试你的态度就知道了。”
“真他妈脏。”钟南月说,“不止钟铝铭,也包括我,都很脏。”
“你跟他不一样,也不能让自己跟他一样。”杜萧说,“好在小颜不是这路的,跟着你本来就不顺他的心意,你俩这事儿其实好处理。事已至此,就暂且按照这渣男金主的剧本演下去,过几个月风声淡下去了挑个适合的时机放手还他自由就好了。”
他说完,发现钟南月的面色冷到了极点,眼神都在打颤。
“我要是说我不愿意放他走呢?”他问杜萧。
杜萧转头骂了句“我操”,“哪只狗当初口口声声跟我说只是玩玩的?你别告诉我你先没管住身体,现在连心都收不回来了。”
“我没有心。”
“我只是觉得他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自己有血有肉有情绪,我不要放他走。”
钟南月决绝地说,“哪怕把他关起来呢。”
“滚你妈的!”杜萧是真的怒了,“你有病吧?我他妈现在越来越悔了。”
“只要让他上瘾离不开我就好了,”钟南月固执道,“就像老人渣身边那个小贱人一样,赶都赶不走,狗一样的。”
杜萧扯他回神,“你这是在玩火!”
“我知道。”钟南月点头,“你别拉我,我很清醒,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玩火。”
“我骨子里流的是钟铝铭的畜生血,只要能让自己舒服一点,牺牲再多都无所谓。”
他是个病入膏肓的疯子,心底有个寂寞的寒窑,这些年里一点点蚕食了他的内脏,吞没了他的情绪和良知。
从他把颜雨叫到自己房间的第一秒开始他就一直在后悔。
却一次次妥协于心底的贪念,一次次放纵了自己,直到覆水难收。
第27章 他的思念
杜萧听钟南月说的话越来越离谱,慌乱中去看他的神情,发现他眼眸间晦暗一片,已经快要失了神智。
他不敢再继续深聊刺激钟南月的情绪,努力找措辞帮他定神。
“不要往那么消极的角度去想,或许你能赢得下赌约呢。”杜萧说。
“很难,”钟南月也在极力控制情绪,不住地摇头,呼吸声听得分明,“他把荣城的业务丢给我就是知道这块人心散乱,看得见的业务挖到核心就只是一把泡沫,行业如今也不景气,不出奇迹我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什么都做不到,从我妈自杀到外公的家产被吞并,我像个废物一样地冷眼旁观,什么都做不到,谁都护不住,还不如早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