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散吧,我还有些事情想跟少爷谈,”姓祁的眸间闪过一缕精光,怪怪地看了黎叔一眼,“黎叔到底是看着少爷多年,比自家孩子都疼啊。”
黎叔没计较他话里的尖酸,朝颜雨和方乐语看了眼,“回吧你们,私房话就不要听了。”
方乐语已经起了身,祁先生却在这时扯住了颜雨。
“回什么回,我瞧着这小人精长得顺眼,想带回去尝尝,”他偏着眼望向钟南月,“您不会吝啬不给吧?”
黎叔暗暗皱了眉。
他再次捏了捏钟南月的袖管,示意他不要理会。
混圈子的,早晚都得是个脏,真心喜欢的话让他一次又何妨。
他是心疼少主的,但他也得顾好自己的处境。
姓祁的得了钟铝铭的命要来探个虚实,黎叔的身份只能暗着帮钟南月迂回。
真把话挑到明面上,黎叔再去阻拦,钟铝铭那里就不好答复了。
“祁董,”钟南月不能忍,半次都不能。他寒下眼眸,“我的艺人不陪客。”
“什么陪客,说得那么难听。”姓祁的嗤笑,“不过是叫他陪我喝两杯而已。”
颜雨压着恶心没闪身,张口想喊月哥,又咽了回去。
那人就是要逼他开口说话。
上层的酒局规矩是很严的,方乐语出道早,牌面比颜雨大许多,到了金主这里也得守住性子卖乖,全程除了斟酒一声都没敢吭。
之前3000万的违约金之所以能消减到30万,就是因为他当时作为谢华旗下的艺人在局上驳了金主白锦城的面儿,谢华必须给白总一个交待。
而眼下,他是钟南月旗下的人,这不是他说话的场合,只要他不合时宜地开口,钟南月就得当众调教他。
若他不肯,就会暴露他对颜雨不寻常的事实。
颜雨望着钟南月通红的眼睛,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只能暗暗朝他摇头。
没事的月哥。
不要进圈套。
冷静一点,我会自己想办法,相信我。
钟南月盯着颜雨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不会喝酒。”
“不会喝我就调教他喝,”姓祁的揽住颜雨的腰,“小孩儿嘛,上了社会总是要学的。”
“我说他不会喝酒。”
钟南月盯着颜雨腰间那只脏手,重申了一遍。
祁先生固执地没有把手放下,“我……”
钟南月呼了口恶气,仰头灌下了整杯酒。
装不下去了。
从他不管不顾地赶来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暴露干净了。
不想让颜雨再多忍耐一秒,也没再让姓祁的多说出一个字儿,搁下酒杯的同时,钟南月一脚踹上了他的肚子。
大概是愤怒到了极点,那一脚几乎是下了致人于死地的力道。
带倒了桌椅杯碟,撞翻了精致的菜肴,砸碎了令人作呕的虚伪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