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假装不在意,他的颜雨却是实打实的薄情。
真好笑啊,到这时候忽然间想清楚这些东西,跟他妈自虐有什么分别。
昏昏沉沉不知年月,直到电话铃声把他拉回现实。
下意识地接了,来电人是小喜。
“先生,您开开门好吗?至少让我进去。”小喜担忧地说。
“颜雨回来了,您把他电话拉黑了,他已经在外守了一天,他说要见你。”
小喜大概是替他恼恨着颜雨,虽然照例处理着事情,但对颜雨的称呼已经从昵称改回了全名。
察觉到这个细节,钟南月略感无奈地笑了下。
真是的,恼恨他做什么呢?
从来也没有过要对对方负责的承诺,自己甚至还说过他遇到喜欢的人自己便退位让贤的屁话,有什么立场去恨人家。
“我不想见他。”
钟南月挂掉了电话,掂起酒瓶灌下所剩无几的辛辣液体。
再次醒来时他最先感觉到的只是头痛,而后心口才一寸一寸地苏醒着疼起来,从模糊到锥心,痛感好像永远没有上限地涨。
疼什么呢?怎么了呢?
他恍惚地思考,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却分不清那究竟是发生在现实还是梦里。
手机搁没电了,他晃晃荡荡地进了办公室,插上了电源线,屏幕紧跟着亮起来。
小喜的电话分秒不差地打了进来。
钟南月接通,那端却不是小喜的声音。
“哥……”
颜雨的嗓音哑得不像话,喊了一声便卡住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瞬间,钟南月周身的血液像是冲破了血管浮入了皮肉,外层乏焖而内里尖锐的痛感刺激得他连醉酒的感觉都消了。
人清醒过来,痛也没了遮掩,清晰地在体内爆裂。
不是梦啊。
是真的发生了那些事情。
颜雨梗了许久,再次开口,“开门好吗,我想见你。”
“我知道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你是在生气林沐苒的事情吗?对不起,在剧组那半个月里我完全在恍神,你走后我清醒过来,意识到应该主动报备而不是被你自己发现我跟她的关系。对不起哥,我该跟你说清楚的,那阵子没心情去关注周围的人和事,很混乱,没来得及想清楚你就来了……”
“我不是说你不该来,就是有点乱,总之,总之就是,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越说越复杂,把自己都绕晕了。
颜雨向来逻辑清晰,之所以前言不搭后语,是因为无法隔着电话解释自己为什么忘了向他报备自己跟林沐苒的关系,又为什么对他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那件事太重了,他得看着钟南月的表情,细细地跟他聊。
无奈地放弃了混乱的措辞,颜雨再次道歉,乞求钟南月开门,“太乱了哥,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开门让我进去好吗。”
钟南月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泪意,忽然间感觉很好笑。
错了,什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