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把人问住了,齐泊原仔细回想两次碰见他们。在已经对两人关系有新认知的情况下,竟然奇异地也找不出一丝违和的地方,于是不得不承认是被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误导了,“行了,别瞪我了。你们要谈,我一个外人说了又不算。我没意见,也不会往外说的。”
李玄嗯了一声,又道:“你能有什么意见?你有意见我开除你。”
“那是你亏了,我拿了你工资活还没干呢。”他看着李玄难得€€瑟的神情,到底没忍住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怎么说?”
他们是餐厅里最后一桌客人,吃完饭从楼梯下去,伴随身后服务生欢迎下次光临的声音响起,玻璃门关上,身后灯也暗下去了。
这是江边一栋老式的木楼,随着这几年的城市更新,外立面做了改造,窗户依旧小而高,路灯的光照不进来,只有朦胧的月光落在木头的纹理上。
“路边捡的。”李玄轻轻笑了一声。
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就是滨江路,N市夏日里难得凉爽的地方,许多老人小孩夜里来纳凉。夜深了,人群悉数散去,只有两三野猫,喵呜一声灵巧地跃过汉白玉的栏杆。
“真的?”盛敏笑着反问。
李玄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玩笑话倒说不出来了。半晌,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他柔软的额发:“我运气真好,不晓得怎么天上掉这么大个馅饼就砸中我。”
他神色太认真,倒叫盛敏不晓得接什么了,掩饰地咳嗽一声:“听你瞎说。”
转身往前走去,李玄又很快追上来,轻轻抓住了他的手。
五米开外,已经能看见停车场的招牌。
“再走一圈吧。”李玄顿住了脚步,低声同他商量。
于是他们沿着滨江路又走了好几圈,甚至在将要收摊的小贩车上买了两份红糖凉糕。借着夜色做屏障,肆无忌惮地牵手,像所有平凡的情侣。
走到路灯下或是遇见行人,悄悄松开,手背仍然擦过对方皮肤的纹路。又在下一个路口默契地重新紧扣十指,哪怕掌心被薄薄的汗意润湿。
车停在盛敏家楼下的时候,车载广播机械的女声正在播报十二点整。
李玄不由得想起了在古镇溪水边的那个夜晚。
到底谁是仙度瑞拉?都不要紧,十二点之后,明天和无数个明天,南瓜马车都不会再变回南瓜。
“我上去了。”盛敏说。
李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舍得挪开:“早点休息。”
盛敏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又笑了,李玄飞快地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过来同他接吻。
“真的走了。”分开后,盛敏小声说。
“回去吧。”李玄低头抵着他锁骨,“我总不能找什么口渴,要上楼喝茶的借口。”
盛敏摸摸他耳廓,轻声说:“你如果想上去,不用找借口。”
李玄一怔,猛地抬起头来,盛敏已经避开了眼。
“别招我。”李玄重新又环住他的腰,带着一点点压抑的抱怨,“你明天不是录完节目还要赶回片场去。”
“我的意思是,你那张床还没拆。”盛敏慢吞吞地解释。
李玄偏头泄愤地咬了一下他的唇,怕弄疼了他,又不舍得用力,最后只是用舌尖轻轻摩挲过。
耳鬓厮磨又是好半天,李玄想着他明天还有工作,实在也不忍心他睡太晚,终于不舍得地松了手。
“开慢点,到了给我发信息。”盛敏叮嘱他。
“好。”李玄点点头,陪他一起下了车,“回去吧,我看着你上楼。”
盛敏说好,然而往前走了几米,不自觉又顿住脚,回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