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说过,我不能坦诚面对一份感情,不明白它代表什么。”
“我以为……说出来之后,你就会原谅我。”
“原谅?”
纪却秦笑了,他按下车窗,露出一道缝隙。
车就像一个大大的箱子,让两人与世隔绝。嘈杂的声音打破车里的宁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粘稠慢慢远去,只留下微凉的风。
风里夹杂着烟味和纪却秦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酒香里栀子伴着玫瑰花,好似从异国他乡的花田里走出来那般。
“柏侹,你没对我做十恶不赦的事,只不过是没办法接受我的感情。”纪却秦回眸看他,这一眼清明冷冽,不夹杂任何甜腻的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接受不是你的错,喜欢也不是我的错。”
纪却秦抚/摸着空空荡荡的无名指,“感情就是这么回事,没有对错,也没有原不原谅。”
“你不必为了其他人的谴责,而禁锢自己的内心。”
“柏侹,你应当是自/由的。”
他一字一句说着,看似是在温柔开导,柏侹却感觉到在被越推越远。
明明纪却秦就在眼前,冷静自持,只要流露出一丝温柔,就能让许多人前仆后继。
但这曾是柏侹最厌恶的模样。
冷漠、虚伪、似一团看得见摸不着的云。
那个易怒、讥讽、爱动手的纪却秦,此刻如同真正的云,消散不见了。
“我不要自/由。”柏侹沉声,紧紧盯向纪却秦。望着那人紧绷的侧脸,微抿的薄唇,心一阵阵抽疼。他和纪却秦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你要什么?”
柏侹神情坚定:“我要你。”
纪却秦手里的烟还没抽完,闻言,他取下烟,随手按灭,神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想法。
放在以前,免不了一声嗤笑或者一句讥讽,这也是柏侹预想的结果。
只要纪却秦表露出一丝一毫,就说明对他还没有彻底绝望。
可眼下……
漫长的沉默过后,纪却秦终于开口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刚要发动车,手腕猛的被柏侹抓住。
那只宽大的手温热有力,哪怕在病中,也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我还没说完。”
纪却秦:“我听完了。”
见他执意要走,柏侹慌了。
他知道,纪却秦说到做到。既然说别再纠/缠,以后绝对不会再见到他。
顾不得脑袋上还缠着纱布,他急吼吼越过中控台,一手撑在座椅上,另一手按在纪却秦手臂上。
剧烈运动让他头晕眼花,眩晕带来的呕吐感久久不散,好一会儿才按捺下去。
“你疯了。”纪却秦冷冷凝视他。
“我不想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