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卓再次开口叫住裴翊。
裴翊回头,陆卓拿下头上的斗笠,笑吟吟地对裴翊说道:“要不戴上我这顶斗笠挡挡雪?”
裴翊被他气得挥袖而去,陆卓在他身后大笑起来。
“师侄好兴致。”
陆卓的笑容淡了下来,抬头望去。只见有一老叟一壮汉,立在他们租住的小院屋顶。
这两人可不就是当日掳走穆晏的那两个江湖人。
见陆卓望来,两人从屋顶跃下,落到院门之前。两人轻功之高,即便方才在屋顶站了许久,也没在屋顶的白雪之上留下半分痕迹。
再仔细瞧却原来两人刚才是捏着屋顶的挑檐借力,重心都放在了手上,才没有在雪上留下痕迹。
陆卓有些吃惊。
那老叟身材瘦小,且陆卓已经知道他是何人,对这老叟能做到如此倒是半点不奇,却是没想到那壮汉身材健壮,体格粗苯,还能习得如此高的轻功。
这倒让陆卓对这壮汉有些刮目相看。
陆卓起身回到岸上,拱手向那老叟笑道:“师伯有礼。”
而后又向那壮汉称赞道:“师兄真是好轻功。”
第83章
鹅毛大雪卷着寒风窸窸窣窣落下, 跌落在庭院中,院中老树干枯的枝丫也在昨夜大雪的洗礼下挂上了银条,站在窗前的孙岳祖也不畏寒, 透过窗户将整个院中的景象看得真切。
他摸了摸窗前挂着的苇草做的帘子, 这草帘编得轻薄细密,挂在窗前既能挡风又能影影绰绰地看到院中景象,倒是有意境得很。
孙岳祖向端茶进屋的陆卓赞道:“陆师侄倒是风雅。”
陆卓将茶水放在桌上, 为三人各沏了一杯茶,自个儿悠悠然坐到上座,端着茶杯说道:“师伯谬赞, 我哪懂什么风雅,这都是我家那位喜欢的。”
正值灾年,年景不好, 世人越加保守, 虽朝中帝王、将军这类传言不断,但大郑百姓对龙阳断袖等事仍旧颇为不屑。
对于陆卓这种我好男风我自豪的态度, 饶是不羁如孙岳祖, 都有些吃不消。
孙岳祖哽了哽,向陆卓说道:“陆师侄真是性情中人。”
陆卓咧嘴笑了起来。
孙岳祖又问了几句师门情况, 陆卓也客气地跟他寒暄起来,两人打了两圈太极, 孙岳祖绕来绕去都绕不到重点,也不再跟他卖关子。
“不知当日老夫在塞北说的事, 师侄考虑得怎么样?”
孙岳祖坐到陆卓旁边的位置,向陆卓直言道。那壮汉闻言, 忍不住看了孙岳祖一眼。
陆卓总觉得自己在这人的眼神中看到点委屈。
现在陆卓已经知道这壮汉名叫堵栾, 是他这位师伯在塞北捡的徒弟, 没什么天资,孙岳祖也对他颇为瞧不上,却不知为何还是收了他当徒弟。
陆卓瞟了那壮汉一眼,对着孙岳祖笑了笑,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装作不解道:“不知师伯说的是什么事?”
“当然是你拜我为师的事。”孙岳祖平静道。
陆卓摇头:“师伯糊涂了,我已经有了师父,我师父还是你的师弟,我怎能再拜你为师。”
武林人士最忌另投他门,何况孙岳祖和陆卓的师父天峰还是师兄弟的关系,挖已经去世的师弟的墙角,孙岳祖委实有些不厚道。
何况……
陆卓右手放到桌下:“何况师祖还是被您给气死的,当年师祖死前留下遗言,凡我太极门中人得见逆徒,不可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