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痛……
江延又伸手,指甲嵌入肉中,细细地渗出血来,这次,胳膊才后知后觉传来细小的痛觉,但像是隔着一层,还是不那么真切,正当江延陷入沉思的时候——
“哥哥,你在干什么呢……?”
江婉稚嫩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这才把江延拉回思绪。
把人放开,猛然抽手,欲盖弥彰道:“没,没什么……”
还没等江延站起来,把话题带过去,但是江婉现在已经跟小人精一样聪明,一把拽住了江延的手臂,用小小的手捋开了江延的毛衣。
只见江延衣服下面的手臂,已经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新旧伤痕交错,旧痂还没有褪下,新伤已经换上,正缓缓渗着血。
“哥哥,你又在伤害自己吗……?”
说着,江婉看着他的手臂,嘴唇颤抖地说着,眼睛已经开始泛红,储蓄上了泪水,波光粼粼在眼眶里打转。
江延连忙解释,“不,不是,小婉,哥哥只是——”
“呜呜呜哥哥不要伤害自己,哥哥不要离开小婉……”还没说完,江婉已经仰着头哭了起来。
顿时,江延心软得一塌糊涂,把嚎啕大哭的妹妹抱进怀里,安慰着:“不会了,不会了,小婉不哭……”
江延的愧疚几乎溢出了身体,内心满是酸涩,他作为哥哥,竟然需要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来哭着提醒自己。
兄妹俩抱着哭了一会,最后江延暗暗下定决心
要好好生活,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子要朝前看。
江延放开江婉,让她继续去看电视,自己则去打水给她洗澡,但是谁知小婉拉住他,走到左侧的一个墙壁,轻轻一推,露出一间小室——
“哥哥,我们有卫生间啦。”
江延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这是孟靖天搞的,说是住在隔壁房间的大爷搬了出去,他出钱买了下来,改成了卫生间,刚好他们都能用得上,不用再跟被人挤公共洗手间。
里面虽小,但是一应俱全,连热水器都装上了。
江延内心有些暖意,觉得自己又欠了天哥太多,但是余光就落在了沙发,虽然和之前的一模一样,但是原先底处破了一个洞已经不见,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新的沙发。
“这也是天哥换上的?”江延有些疑惑。
只见小姑娘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下,然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啊!”
江延有些将信将疑,这沙发已经破了很多年了,他洗完澡出来,小孩子瞌睡大已经睡着了。
然后他发现了家里许多地方,都被换了一遍,比如说失修的桌脚、烂掉的窗棂、碎了的玻璃……
还有很多细小的地方,都被细心地给修补好了,整个小屋虽然和之前没有太大变化,但精细了不少。
江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脏止不住地乱跳,他走到窗户边,顺着往下望去,是印着昏黄路灯的老旧街道,以及远处阑珊的灯火,时不时有一辆车经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洞穿黑暗,证实一切,但最终还是作罢,淡淡别开了眼。
就这样吧。
江延打开一旁的箱子,里面堆满了针剂,那是另一种特效药,专门用来戒断赫塞尼的药,后遗症是不能再有任何Alpha的标记,过度接触也不行。
他毫不留情地扎了下去。
这样也好。
他又想起那一天,森林的风与晨曦的雾落在他身上,他望着站在楼下的人,画面被拉远,一切都成了背景,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无比轻盈,在失重感极速下坠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在想,陈尹年也会痛吗——
“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