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彻底决裂,思来想去,他决定和向正一起去德国,最起码能拦着他不当场打死方楠。
傅海乔为人圆滑,做事又有分寸,所以当他以关心的名义说要陪向正一起去德国的时候,向正并没多想就答应了。
因为是临时决定出国且时期特殊,向正让刘海延给他和傅海乔二人办理了国家公出人员资格,随时都可以出国。
只是榕城直达柏林的航班非常少,最近一趟都要在五天后,为了能尽快见到沈清,向正和傅海乔先是坐飞机去了海城,两天后又从海城出发去的柏林。
这期间向正没有再跟方楠通过一个电话,这让傅海乔很意外,按理说以向正的性格知道了沈清的下落,肯定会抓着方楠不放,各种盘问。
可他却没有,好像憋着股劲等着亲自见沈清似的。
最后傅海乔终于耐不住好奇,在他们坐上飞往德国的飞机后,问向正:“你都不问问方楠是怎么找到沈清的吗?”
这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倒不如趁机试探一下向正的口风。
向正闭着眼仰靠在方平的座椅上,淡声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沈清在哪。”
傅海乔愕然,而后一想自己都能猜到的原因,阿正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不过是一直憋在心里没说罢了。
“那你...不生气吗?”傅海乔侧目小心打量着向正的表情。
半晌向正睁开眼,语气极其幽冷:“我要先见到沈清。”
现在并不是生气的时候,他必须要亲眼见到沈清才能考虑其他的。
听到向正的回答傅海乔顿时不说话了,后背隐隐冒出一丝凉意。
方楠这回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
德国-柏林
因为第三次切入式电疗沈清情绪极度失控,病情也随之进入了倒退期,尽管接下来的两个月里,药物治疗和康复训练一直未曾间断过,可沈清的脑白质依旧出现了片状疏松的征象。
此时的沈清大多数时间是认不清人的,有时甚至连基础的生理认知也没有,做事没头没脑,前一秒还坐在桌前吃饭,后一秒放下筷子连鞋都不穿就往门外走,康复师无论怎么重复加深记忆,他也是转眼就忘的死死的。
为了安全起见,波尔医生将沈清的病房搬离的后院的独立公寓,改为诊疗大楼的顶层,并且让杰妮和其他几名小护士二十四小时轮班看护他。
眼看着沈清的病情迟迟不见好转,甚至还有愈加恶化的趋势,波尔医生感到非常的愧疚跟自责。
如果不是他为了稳定后续的治疗,未经沈清的同意擅自用电休克的方法清除他之前的记忆,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到方楠商量一下后面的治疗方案,毕竟他是沈清在德国唯一的亲友。
方楠看到沈清这俩月的变化也是无比心痛。
他没想到沈清对忘记以前的事情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难道那些记忆比他以后的健康还重要吗?
其实与其说是因为忘记以前的记忆,倒不如说是因为忘记了关于向正的一切。
多少次他来看望沈清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错认成向正,即便偶尔几次认出他,之后也会无意识的念叨出那人的名字。
仿佛他的世界里向正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即便自己陪着他度过近半年的时间,一起去过那么多美丽的地方,吃了无数可口的美食,整个柏林都见证了他们曾经的美好。
可这些依旧没有在沈清心中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
方楠彻底放弃了。
这场比赛早就已经内定了冠军,即便他偷偷抢跑也不能改变任何。
他输的心服口服。
所以当波尔医生找到他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犹豫提出想让向正来柏林见一见沈清,也许病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