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则的手伤并不严重,他以前打野球,没什么规则,身体对抗受的伤比这严重得多,顾则一声没吭,打车去医院开了点药,一瘸一拐自己就回宿舍了。

和闻末描绘得很不一样。

闻末在宿舍群里说这件事的时候,声音都是软的,听上去快急哭了。

苏迟想不明白顾则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如果他受伤,第一个通知谁都不会第一个通知闻末。

苏迟靠着墙,低头给谢绯打字,告诉他没必要着急,打完抬眸看了眼顾则,声调平静,慢条斯理:“他胆子小,你没必要吓他。下次还是先给我和谢绯打电话。”

顾则挑眉笑,被苏迟气笑的:“下次?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队员怕出事拿我手机打的,我怎么知道他会打给谁?”顾则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面不改色。

苏迟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地掀起眼,看了他一眼。

顾则抓起桌上的纸杯,大手骨节分明,但因为不是惯用手,动作有些迟缓,他喝水掩饰,垂下的眸底一片晦暗不清。

放狠话的时候,他是真的什么都忘了,忘了校纪校规,忘了会有什么后果,只想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煞笔,让他嘴巴放干净点,管好腿上那二两肉。

更衣室里的都是体育生,身体素质都优于常人,在赛场上学会预判对手的动作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本能,队员虽然脑袋还是懵的,但却下意识扑过去,死死拉住了顾则。

他们五六个人,也是真的差点拉不住,眼瞧着要拉不住顾则了,队员只好眼神疯狂暗示老王先跑。

老王吓得腿脚都软了,连滚带爬,从更衣室爬出去,走过的地方留下一连串诡异的黄色水渍。

队员忍着嫌弃,继续拉住顾则,一边叫顾则的名字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顾则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脖颈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真一拳下去,那玩意儿可能真的就烂了。

队员无一不夹了夹腿,感觉腿间一凉。

顾则挣开束缚,众人皆以为他冷静下来了,然后下一秒,他就一拳砸在了更衣柜的柜门上。

柜门开了,被砸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然后又掉了。

顾则手背的指骨处血肉模糊,全都是血,把队员全部吓傻了。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老王只不过是意|淫了主播几句,开了几句下|流的黄色笑话。

男人聚在一起哪有不说这些的,可队长偏偏今天就发怒了。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中又带着许多惊恐,生怕顾则气还没消,自己就要下一个变成四分五裂的手机或七零八落的柜门。

顾则只是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面无表情,拿出手机,扔给他们当中的某个人,听起来出奇平静。

但这种平静更让人心惊,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替我拨个电话。”

“…好、好。打给谁啊…?”

“通讯录第一个。”

“说、说什么?”

顾则挑眉,看着自己的手,眉钉不知道在哪儿蹭到了血,染了血的剑眉,又狠又野。

“懂、懂了!”队员突然福至心灵。

电话响了几次,可每次都是没响几秒就被对方挂断了。

队员鼓起勇气,悄咪咪偷瞄一眼,顾则的唇线越绷越直,指骨骨折都没有他现在拨不通电话的脸色难看。

再一次传来挂断声的时候,队员咽了咽口水,尬笑着试图调节气氛。

“则哥,等会儿我怎么称呼嫂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