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素来独来独往,也不爱和人说话,今天给闻末讲题说的话快赶上他一周的对话量。
讲到一半,他嗓子有点哑,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被水沾湿的唇色微深,勾勒出好看的唇形,苏迟漫不经心地舔了下唇……
闻末无意识地吞咽了下,瞳孔发散,连苏迟什么时候停下来,看着他都没发现。
苏迟垂眸,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目光又开始不聚焦的小室友,抿了抿唇,他指尖转着笔,手腕微微下压,又要拿笔敲他,提醒他专心。
笔还没落下来,闻末小动物般的本能上线,预判了苏迟的动作。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脖子一缩,小手紧紧捂住脑袋,求生欲很强:“别打我…”
预想中的轻微疼痛感并没有落下来,闻末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笑,低沉微哑,胸膛都仿佛在共鸣,又很轻很轻,微不可闻。
闻末很少见人有这个本事能把苏迟逗笑,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不过笑容已经消失了。
苏迟低头翻过一页纸,把他刚才写的步骤盖住,音色淡淡的,仿佛刚才的笑声真的就只是闻末的幻听一样。
苏迟把笔盖上,放在他空白的作业本上:“自己做一遍。”
因为刚才走了神,闻末只记得苏迟前面说的一点点,他心虚地低头读题,轻轻敲着脑袋,企图唤醒沉睡的记忆。
苏迟在闻末写到第二行时抬眸看了一眼,顿了顿,然后面不改色,继续低头玩手机。
十几分钟后,闻末咬了咬唇,得出一个看上去长得就不太像正确答案的答案。
他鼓起勇气,把答案给苏迟看。
苏迟在玩某种音游,按照曲目节奏敲击屏幕,他指速很快,闻末觉得自己都能看出残影。
苏迟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语气平淡而笃信:“错了。第二步就错了。”
闻末愣愣地低头,回去检查,发现他真的从第二步开始就抄错了一个字符。
闻末愣愣地睁大眼睛,联想苏迟的话和他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
“你、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抄错了?”
“嗯。”苏迟平淡地说。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用一个注定会得出错误结果的等式继续傻傻往下算了十几分钟。
“你!”闻末咬了咬唇,莫名很委屈,声音下意识扬高了一些。
病床上,深陷睡眠的顾则突然翻了个身,模糊梦呓了几句,好像非常生气,叫嚷着感觉都要动手了,仿佛随时,可能就是下一秒就会醒来。
“你怎么这么…唔。”
闻末睁大眼睛,倏得被人捂住嘴巴。
他本来就是偷偷替闻末陪床的,要是顾则半夜醒来发现他也在,以他那个得寸进尺的性子,又不知道要闹腾些什么。
几乎是本能,苏迟反应迅速,一把捏住了闻末的后颈,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唇。
苏迟观察着床上顾则的动静,因为贴得很近,呼吸都喷在闻末白皙敏感的后颈。
音色因说太多话有些微哑,低沉压抑的语调,在昏暗静谧的氛围里,有种莫名的刺激和禁忌,伴随着顾则偶尔一无所知的几句梦呓。
“别出声…你也不想把顾则吵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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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顾则梦里又回到了那个更衣室,依旧是那个叫嚣着要把视频冲烂的煞笔,可在梦里,他可以不管校纪校规,道德甚至是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