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困樊笼 重山外 2970 字 4个月前

熟料,金似鸿突然抬手搂住他的腰,还没等杜恒熙挣开,就在他腰上重重拧了一把,拧的杜恒熙一下变了脸色,弯曲了背,半趴在桌上。

他的腰上有一处旧伤,愈合得不好,很脆弱敏感,金似鸿就专会挑他软弱的地方下手。

他煞白了脸,一时发不出声。

金似鸿又抬起手,隔着衣服,揉了揉自己刚刚拧过的地方,“疼了?”语气轻佻至极,手掌张开,轻轻在伤处拍了拍,“疼了才长记性。”

杜恒熙暗自忍痛,干脆一动不动,随后他就感觉到金似鸿慢慢搂过自己,在自己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吻轻飘飘的,碰了一下就很快远离。好像微风吹动了草叶。

他侧一点头,从胳膊上沿抬眼看过去,看到金似鸿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挑着眉毛冲自己微笑,是偷吃灯油成功的小老鼠的样子。

那样子太幼稚,太满足,太亲热,让杜恒熙恍了神,一时间没法对他疾言厉色。

缓过这一股劲,杜恒熙慢慢直起身,“你不要招惹安小姐。”

“为什么?因为她是你的囊中物?”

杜恒熙皱起眉,“因为她父亲是安朴山,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金似鸿却说,“那你不跟她好,我就不招惹她,你答不答应?”

杜恒熙刚想解释,安秀心正好回来,金似鸿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正聚精会神地看台下的戏,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安秀心看杜恒熙脸色不对,身子坐的也很歪斜,要靠胳膊肘在桌上支撑身体,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杜恒熙抿着唇摇摇头,视线扫过金似鸿,又投到了舞台上,“没什么,你接着看吧。”

“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安秀心善解人意地说,“这出剧要连演三天呢,我下次来看也是一样的。”

杜恒熙一边盯着台上,一边用手慢慢摩挲着青花瓷茶杯的杯壁,瓷面光滑细腻,“我没什么事,接着看吧,这出戏我也很喜欢。”

安秀心这才放下心,专心致志投入紧张的剧情。

茶水的热度透过瓷面传递过掌心,杜恒熙听着夸张的花腔唱段,戏台上一片眼花缭乱,脂粉模糊,他深知自己什么也没看进去,连在演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坐在这里,灵魂已经不知道飘去了何处。

戏院散场,几人慢慢走出来。

金似鸿走近杜恒熙身边,偷偷拖了他的手,让他落在人潮后头。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跟我走。”

杜恒熙斜眼看他一下,把手从他手中挣出来,头也不回地大跨步追上了安秀心她们。

金似鸿倒不懊恼,双手插在西裤兜里,他仍旧是慢吞吞地拖着步伐向外走,远远落在后头,成了最后一个。

等他走出戏院,人潮大都散去。

大街上是孤零零的几盏路灯和孤零零的几个行人,半空是零散的星子和偌大的霓虹彩灯。

街对面,杜恒熙弯着腰趴在车窗处跟人说话,片刻后直起身,车辆便飞驰而去。他自己则慢慢转过身,路灯从他头顶洒下来,拖出一个瘦长的影子。

金似鸿眯起眼,杜恒熙背后是一片冷寂的夜色,让他像一个雾似的幻影。

白衬衣的领口松了两颗扣子,袖扣折上去露出半截手臂,马甲也穿得不规整了,杜恒熙很少穿西式的衣服,穿深色长袍的时候是在学杜兴廷的做派,人就老成而阴郁。穿白衬衣时候就显得年轻许多,宽肩细腰长腿的标准身段体现得淋漓尽致,甚至有点学生气。

两人站在长街的两端,中间偶有零散的车辆经过。

金似鸿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就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什么都变了,自己也变了,只有他没变。

杜恒熙愿意回来,是做好了准备,想跟金似鸿好好谈一次的。

可等到他站在金似鸿面前,金似鸿的第一句话却是,“云卿,你真是要逼死我啊。”

第30章 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