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很耐痛,但这一次的伤似乎和以往都不同。
阮乔一路跑回寝室。
春生被门撞开的声音吓了
一跳,还以为是刚被拳社叫走的陆然风风火火回来了。
一看是气喘吁吁的阮乔。
“乔乔,你……”
阮乔看见春生怀中的一大捧玫瑰,很大很大,会有九十九朵吧,曾经也有人说他手里的玫瑰永不会散的。
付春生被阮乔盯得不好意思,坦白说:“这是沈括送的。”
阮乔缓缓眨了下眼,由衷地说:“真好啊,你们?”
付春生点点头,脸颊被玫瑰映得绯红:“我答应了。”
“真好,”阮乔虚虚抱了上去,“真好啊春生,祝福你们。”
他像一只卡了的机器人,只会机械地说真好啊,他祝福春生,祝福着祝福着就哭了。
“乔乔,你怎么了?”付春生连忙拿出纸巾,“你告诉我啊哪里难受。”
“春生,我好疼啊。”
“哪里疼?”
“这里,”阮乔捂着心口,“它好疼啊春生,它为什么这么疼啊,我该怎么办啊。”
18岁的少年第一次敞开心扉,满腔的爱意只知道全部奔那一人而去,却不知道该怎样收回。
看见秦濯车辆的那一刻阮乔就乱了,他跑得有多快就有多心虚,他知道自己的心在不听使唤地朝反方向跑去。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阮乔说得颠三倒四,付春生却从只言片语中很快拼凑出了始末,从上一次阮乔在阳台问他会不会在意男朋友心里有不可替代的其他人时,他就大概猜到了。
“乔乔,要不再和秦先生谈谈吧,说不定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呢。”
阮乔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妥协的。”
他宁愿用刀划自己都不会说,又怎么会因为其他的妥协呢。
付春生长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样说可能很不好听,但是乔乔,既然分开这么难受,既然你还喜欢他,不如放下过去吧,不要在意那些了。”
阮乔满脸泪水,却疯狂地摇头:“我做不到我忘不掉,我只要一想到他们还会见面,就会想他们在一起做什么呢?是不是在一起回忆那些我没参与过也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在分享那些甜蜜或者酸涩的秘密,他会不会因为过去
的事失眠,他那时候会想另一个人吗?我不要我不要。”
付春生一下一下顺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怅然望向那束火红的玫瑰。
他们想要的太多,不想要的也太多,拿不起,放不下,不肯认命的每一个人,或许都这么痛苦吧。
可是除了交给时间,又能怎么办呢?
阮乔发泄一通后终于回到正常的生活,至少陆然晚上回寝室时发现他除了眼睛肿得厉害,已经能正常睡觉起床了。
接下来的两天,阮乔出门都会叫上室友,也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他知道秦濯不会轻易在人前暴露。
但好像是嘲讽他的多虑,他再没有看见一次和秦濯有关的影子。
阮乔想,秦濯那样骄傲的人,三天大概就是他的耐心极限了吧。
他们之间看似每次有来有往,其实掌握主动权的一直是秦濯,只要他松手了,他们也彻底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