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坠落的那一瞬我确实没有叫出来,不是刻意忍着,而是太突然了,在轰然灭顶的冲击中是发不出声音的。
看沈括毫不紧张的样子,我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故障,是升降绳在一点点往下放我们。
我朝下看了一眼,水面已经有小船在等着我们。
沈括像安抚受惊的小孩一直拍着我,直到我双脚踩到结实的船板。
工作人员来帮我们解绳索,我这才羞赧地松开抱了一路的人。
好在两位大哥训练有素,并没有笑我。
解放后,我躲到船的另一侧,不好意思再见人。
沈括还走过来问我玩得开心吗。
我真想说开心,好开心,开心得有今生没来世的。
但我跟他说不出重话。
而且有些体验说不上开心不开心,它就像一个独一无二的标记,我感受过了。
甚至在回想的某一刻,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自由。
其实现在缓下来,我比较好奇的是,沈括喜欢蹦极吗?尤其是夜间蹦极,为什么是夜里呢?
我们漂荡在河面上,就好像听见了我的疑问一样,山一侧拐角的水面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
正顺着河流缓缓漂过来。
“这是……”
我诧异地眨了眨眼睛,这些东西我当然认识,在家里每逢年节我都会做的河灯。
但只会做一盏。
只有条件好些的人家才会放很多盏,各式各样,那时我们好多小孩就羡慕地凑在河边看。
现在河面缀满了花灯,像星河洒了下来,都只朝我一个人涌来。
“沈括……”我有些失声,再笨我也该明白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漂在前面的河灯已经有一只过来,沈括探身拿了起来,递给我。
“年节要放河灯许愿。”他说。
我笑了,眼睛发酸:“今天算什么重要的节日啊。”
沈括:“算春生小朋友要开心的重要节日。”
我低着头接下花灯,小蜡烛的火苗映得我脸颊也热。
这是一盏荷花灯,精致的花瓣下放着一张小卡片,我拿起来,上面写着€€€€春生平安喜乐。
我心口有些发热,像那根小蜡烛一样被簇拥着,捧在手心。
苍劲有力的字体一看就是手写,工整中透出的一点不羁和沈括的性格很像,我€€颜问:“这是你写的吗?”
他淡淡眨了下眼,我又看向河面数不尽的花灯:“这么多……”
“不是一次写完的,休息的时候就写几个,放松精神。”
我心跳又开始变快,像刚才软软地坠在牵引绳上一样。
写和我有关的祝福就是放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