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春生彻底放弃了回忆,合上笔记本专心拿起手机说,“我和他们过阳历。”
城里的孩子都习惯过阳历生日,春生没和其他人说过自己阴历的日期,不过在他们家里大家过的都是阴历,今天除了爸妈,就属沈括给他说生日快乐了。
“春生,生日快乐。”沈括又说了一遍。
谢谢两个字明明已经到了嘴边,春生却突然转了下说:“还好吧。”
沈括听出语气中淡淡的失落,担心问:“怎么不开心吗?”
春生把腿缩在椅子上抱住膝盖,像小狐狸藏尾巴一样轻声说:“小乔被他叔叔叫走了,陆然也被导师抓去改程序了,今天面包房很多人,排到我的时候没有小蛋糕了,不过我……”
“下来。”
春生愣了下。
沈括也没想到他会脱口而出这句话。
他明明是想和春生保持距离的,但他受不了春生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宿舍里。
春生呆愣后一路跑了下去,沈括在他楼下吗?
他为什么要大晚上过来,这些天心里灭得差不多的火苗嗖得又扬了起来。
“沈先生。”春生在楼下找到沈括,一路跑下来还有些喘,风一吹,鼻尖和脸蛋都泛红。
刚入春不暖和,春生只穿了一套睡衣,沈括脱下外套把人裹住推了推:“去车上说。”
春生被沈括带上后座,忍不住眼中的雀跃问:“沈先生,你怎么过来了啊?”
这个问题沈括没法回答,只从小冰箱里拿出一块蛋糕:“桃子夹心的。”
春生意外地伸手去接,沈括放在前面的中控台说:“晾一下,刚拿出来凉。”
春生规规矩矩坐好,等沈括说什么,刚才他问了问题,沈括还没有回答。
这些天其实他很多次都觉得是自己会错了意,小说写太多脑子坏掉了,不是说人生三大错觉就是他喜欢我吗。
可是春生不断会想起他们在操场一起看的那场落日,以及后来很多次短暂的对视。
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实质,他一定被沈括拥抱过很多次了,而且是抱很紧没有一丝缝隙的拥抱。
那样完全只装着一个人的温柔目光,只是回想一下心跳都会隐隐加快,春生坐得脊背僵直,在漫长的安静中忐忑地等沈括开口。
可沈括一直没有开口,几分钟后叹了一声气。
春生心揪起来,这是要说什么大事吗?
要拒绝他吗?
他屏息看过去,沈括面色凝重说:“忘买蜡烛了。”
安静的两秒过去,春生忍不住笑起来。
“要不,吹打火机吧。”沈括也无奈笑着说。
刚见面的尴尬终于散去,春生没让沈括拿打火机,反而问他:
“沈先生,你还带着星星吗?”
沈括下巴动了一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从披在春生肩上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颗星星。
车里没有开灯,比外面还要暗些,星星在沈括掌心散着莹莹的光,他说:“星星吹不灭。”
“不灭不是更好吗。”春生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戳了一下星星,又看向沈括,“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吹蜡烛,是唱歌和许愿。”
清澈的眼神比掌中的星星还要明亮,沈括一时忘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