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如果我让我的朋友和亲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你和我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宋如琢的听觉已经变得模糊,他在嗡嗡声中听到丁洋问了这么一句。
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对此做出回答。
只是那天在梦里,他好像确实梦见了自己过去从未敢去幻想梦见的东西。
一个被人写入诗词歌赋却又很难被科学所定义的东西。
永远,到底是多远?
翌日早晨,宋如琢再一次从食物的香味中醒来。
每一次丁洋在这里过夜,无论折腾到了多晚,第二天他总是能在宋如琢醒来之前就起床为他准备好早餐。
有时是西式的烤面包片,有时候则会特地出去买些街边早点回来。
宋如琢起身换好衣服,走下楼的一路上试图通过气味猜测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似乎有肉的香气。
他下楼经过丁生煎食盆的时候,看到那只猫正匍匐在饭盆前埋头狼吞虎咽,连看也不抬头看自己一眼。
丁洋听见了楼梯的动静,循声迎了过来。
“你醒了。我买了些小笼包,一直给你热在蒸锅里。”
他身上穿着印着肌肉男身体的围裙,是前阵子宋如琢在网上看到了,特地买来送给他的。
他的本意可能是当做情趣用品使用,但后来因为丁洋说如果裸体穿围裙,做饭的时候油会溅到身上,太不安全了。
于是这条围裙就彻底沦为了厨房的实用性护具。
“它在吃什么?”宋如琢看着脚边埋头干饭的丁生煎,好奇地问。
“买回来的小笼包有几个破皮了,就赏它了。”丁洋说。
丁生煎好像听懂了这句话一般,突然停下了干饭的动作,抬头怨怼地看了一眼丁洋,发一声喵叫。
“看什么看,给你吃不错了。”丁洋冲它瞪眼道。
丁生煎又喵了一下,声音比刚才轻了点,然后继续埋头吃剩下的两口肉馅,嘴巴里不断发出响亮的咀嚼声和吞咽声。
宋如琢坐到了餐桌前,丁洋从热气腾腾的蒸锅里端出来一直保着温的一盘小笼包。
因为破皮的那些已经全都扔给了丁生煎处理,所以端上来的这盆里的小笼每一个都饱满圆润晶莹剔透。
丁洋坐在宋如琢对面,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上其中一个小笼包顶部的褶皱,然后小心翼翼地提起。
那个小笼包好像是一个灌满了水的气球,有节奏地抖动着,被送到了丁洋另一只手拿着的勺子里。
然后只见丁洋微微噘嘴,对着那勺子里的小笼包前后左右都吹了好几下。
“刚才买回来怕凉了不好吃。但是放在蒸锅里又太烫了。”他说,“我给你吹凉一些,不然一口咬下去嘴都要烫坏了。”
宋如琢坐在那里,透过眼前从一盘小笼包上升起的水蒸气看向丁洋仔细认真地替自己吹凉小笼包。
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能遇到这么一个体贴的情人的感慨。
他想起昨天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话。
“丁洋。”
他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把那个已经吹得不烫嘴的小笼包放进了宋如琢面前的碗里,然后又从盘子里夹起一个,继续刚才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