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低下头去点菜,身形被粗大茂密的枝叶遮盖。
陆停晚不爽地“啧”了一声。
对面的人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生效,说的更加带劲。
他语速变快,声音愈尖,听上去十分惨不忍睹。
陆停晚看他,忍不住深深蹙眉。
男人笑了:“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
陆停晚:“……”
不好意思,压根没听。
但戏要做全。
他绷紧嘴角,佯装愠怒:“痛处?我能有什么痛处?”
男人冷笑:“你当然有。不然也不会来这里跟我见面,不是吗?”
另一边传来一声模糊的轻咳。
陆停晚随手转一下茶杯,坐直身子。
“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的,我手里不只有那些东西。你当年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可都清清楚楚的记着呢。”
陆停晚颔首,示意他继续。
男人身倾身靠过来,声音又低又紧:“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个圈子里带下去,还想继续跟你的那个白月光处……那、你的名、你的钱,我都要共享。”
陆停晚轻嗤:“名?”
他垂眼打量男人,神色不屑:“这个可共享不了。”
男人嘶哑低笑:“你当然可以。别以为我不懂这个圈子……”
他的诉求实在简单粗暴,直白到陆停晚都懒得再听。
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想到的东西,确实也就眼前那点了。
陆停晚看着他,嫌恶之余,心里还升起一点浅淡的、居高临下的悲悯。
狼狈、肮脏。
那个当年光鲜亮丽的留学生,用三年时间,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样。
却还觉得是他陆停晚的错。
多可笑。
陆停晚不耐烦地转了转茶杯,发出一阵细碎声响。
自说自话的男人停了下来。
他不满被无视,表情十分难堪。
可他却没有直说什么,而是盯着陆停晚,沉默良久,突然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递过来。
陆停晚看清,愣住,心底忍不住泛起一股真实的怒意。
那东西很小,缩在洁白的桌布上,银质的表面已经有些氧化。
是他当年丢失那枚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