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靳赫铭真正爱的人只是他自己,只有他自己。“如果不是你就不行”这样的话也只有他自己骗自己,毕竟他是对着他的照片都能把泄欲当作爱情的人啊。
男人炽热的嘴唇在白攸的双唇贴过来的一刹那冷得发凉。白攸的体温在变低,说话也越来越缓慢。他亲完靳赫铭,转身看上了面前的画,再没有说一个字,随便靳赫铭再做什么。
靳赫铭拿白攸没有任何办法,他从来没想过得到白攸会成为一件这么难的事,会比他爬到人生顶峰还难。
不管他做什么,都打动不了白攸,他收到的只有白攸一次次的拒绝,尤其是在那次胜诉之后,白攸一感觉靳赫铭的不对劲就会报警。
他想靳赫铭不要再来,也不要再送什么花、送什么巧克力、送什么……没有意义的,他以为他们还是十八岁情窦未开刚刚谈恋爱的孩子吗?
什么东西都无法填补那些年他所受的伤害。
但靳赫铭锲而不舍,每天都会送花到律所给白攸,一有人工信息素的消息也会第一时间告诉白攸。他给白攸重新买了画架、画布、画笔,在拍卖会上又买了格勃斯·里希特的画送给白攸。
男人买下了山南律师事务所旁边的一块地皮,建了一座温馨的小楼,给白攸装点得妥妥当当,希望他能住进来。
可靳赫铭给白攸的这些东西,白攸只有拒绝。花会扔掉,消息也懒得去听,画画的用具会扔掉,格勃斯·里希特的画会退回,而那幢小楼,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身体的疼痛是真实的,每每他的五脏六腑都像绞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更能清晰得记得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是这样绝望地度过的。
喜欢你的人只会拥抱你,而不喜欢你的人才会打你。现在才学会拥抱,从前的账就可以一笔勾销,那不是太愚蠢了吗?
白攸不明白靳赫铭是怎么有脸说出“原谅我”这样的话的。
算了,明天还要去医院做检查,今天应该早点儿睡的。
李粟最近接了其他的案子在忙,所以带白攸去医院这件事,只能由符贝贝做。医生给白攸的答复无非是需要尽快进行有效的治疗,可他们对这种事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方案。
“好,我知道了。”
白攸配了一些治疗头疼的药就离开医院,出门时看到符贝贝的车停在马路边等他就不假思索地上了车。
但没想到靳赫铭竟然会出现在符贝贝的车上,驾驶位也并不是符贝贝,而是靳赫铭的人。
白攸的心脏陡然一紧,狭窄的车内空间带来了很多不好的回忆。他扒拉着车锁想要下车却发现纹丝不动。白攸抓着药袋子,晃得药瓶的药片唰啦啦地响,声音和他的心脏一般大。
靳赫铭死性不改?!
白攸抿唇,尽量拉大和靳赫铭的距离,看男人的手撑在座位上,看向他的时候是那么地痛苦。靳赫铭的手掌随着身子的移动朝白攸那里去,而后借着天生的力量优势将白攸抱在了怀里。
白攸手里的药袋掉在了地上,声音更大。
“我不做什么,好攸攸,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松针味寒冷刺骨的信息味渐渐融进了白攸的骨头里。他的下巴抵在白攸的肩上,让白攸不要拒绝这些,他们互相标记了,他的信息素能或多或少重新调动白攸信息素的活性。
那就像是两个连通的死水潭,一个潭里的水被太阳烤焦、蒸干,但另一个潭里的水可以流进去,他们分摊着,能稍稍缓和白攸的状况。
但肯定没有打人工信息素来得有效。
“攸攸,你不要死。”
靳赫铭亲白攸的脸颊,时隔那么久,他仍然觉得他的Omega是那么、那么地美好,那么、那么地使他心动。
“攸攸,跟我住吧,我把我的信息素融给你。等有了人工信息素,我们再解除伴侣关系,我们一起去洗掉标记。”
男人提出了自己苦思冥想的保住白攸性命的方法,但白攸却抠着他的手要他放开。
“你让我不要死,我就得继续和你生活?”
白攸叹息,他陡然觉得靳赫铭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变,一点儿都没有,他自大自我自负呼风唤雨放肆所为,他从来没有真正为他考虑过一星半点儿。
“你让我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你为什么觉得我想要活下去?你什么时候才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一丝忏悔?是了,你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做那样的事,不正是靠吸食别人的鲜血生活的吗?”
白攸说得很平静,他的手指在靳赫铭的掌心摩挲,一下一下地描绘着上面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