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等下课铃响,收拾完教具就见谢冲书殷勤地跑过来替他拿东西,还一路跟着自己来到了办公室。

能装孙子装得这么利索,看来所求颇大。

他所料不差,谢冲书果然目的不纯,他一进办公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整理桌案,差点连卫生都给他包圆了。

吴教授实在看不下去,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谢冲书立刻像是一只灵敏的小狗,舔着鼻子站在他身后,特别狗腿地替他捶肩捏背,“教授?”

吴教授故意不接他的话,存心要让他急一急。

谢冲书更加卖力了,嘴巴像抹了蜜糖一样,将吴教授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说到后面越发夸张,连本人都忍受不了地打断了他。

吴教授拍掉他的手,隔空点了点对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问他:“到底什么事,一大早就开始作妖。”

谢冲书嘻嘻哈哈,见老教授始终严肃了一张脸,不给自己好脸色,才尴尬地挠挠脸,承认道:“教授,您就告诉我辰安姓什么,做什么的,住哪里,结婚了没。”

他冷不丁丢下一长串的问题,直把吴教授问得一脸懵逼。

他还以为是臭小子闯了什么祸想找他兜底,没想到兜兜转转,问题又回到了昨天的地方。

这是在打听人么?这分明是在查户口。

吴教授气笑了,古怪地打量他,“你真看上了?”昨天谢冲书插科打诨,他刚开始很震惊,可等冷静下来就觉得八成是这小子在拿他寻开心,就没放在心上。

可今天来了这么一出,着实颠覆了他老人家的认知。

谢冲书没有正面回答,只涎着脸在老教授面前卖乖,希望对方能心软透露些重要信息。

吴教授可没这么好糊弄,他严肃地瞪眼,警告道:“你们不合适,别成天胡思乱想,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多读点书。”

眼看吴教授好为人师的毛病又要发作,谢冲书连忙出声打断他,“教授,我没有胡思乱想,我真只想和他交朋友。”怕对方不信,他又指天发誓。

可吴教授的嘴巴像是闭合的蚌壳,尽管谢冲书使出浑身解数,他始终三缄其口。

到最后被他缠得烦了,吴教授毫不留情地将他轰出了办公室,并重重关上了门。

谢冲书碰了个钉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哼着歌走了。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却不想竟然还有峰回路转的后续。

一周后,吴教授给他带的几个研究生每人发了一张展会门票,发完发现还有剩余,就把谢冲书叫来训了一通,最后叫他跟着学长学姐去展会逛逛,回来每人交一篇小作文上来。

谢冲书老大的意见,又不是小学生春游,回来还要写日记。

他正想以篮球队要训练为由躲过去,没想到吴教授别有深意地说:“你不是想知道辰安的事么,你去了就能知道。”

谢冲书以为他是想把孟辰安的消息当成溜毛驴的胡萝卜,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他。

没想到竟然是份惊天大喜正在等着自己。

孟辰安出现在展会上的时候,谢冲书就像安装了敌情勘测雷达,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

可惜对方被一群同样西装革履的人包围,展会的人流量又大,导致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靠近孟辰安。

谢冲书心神全不在展会上,连什么时候和学长们走散都没察觉。

他像是个偷窥狂一样目光始终落在孟辰安身上。

对方站在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企业家中间,就像一只优雅的白鹤落在家禽堆里,特别打眼醒目。

孟辰安的一举一动都分毫不差地被他看在眼里。

不论是带着得体微笑和人打招呼,还是低声交谈,他的优雅和从容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品质,与刻在骨子里的清高冷淡完美地融合,组成一个既和谐又矛盾的个体。

谢冲书莫名的口干舌燥,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却怎么都无法拔除这种饥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