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沉,知道对方八成藏了事,嘴上却说:“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对方似乎没听到,仍旧和电视较劲,谢承洲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如何,很快离开了小楼。
人一走,孟辰安立刻放下了遥控器,电视上男女主正在拥吻,BGM缠绵又煽情。
他被这一幕刺痛了眼睛,快速地转移了视线,目光从客厅掠到厨房,那锅汤还在冒着热气,他没心情收拾,逃避似的站起来,走到楼梯口又迟疑了。
最终,他推门而出。
外头月色皎洁,黑暗里花影摇曳,透亮的月华在夜色里静静流动,像水波浅荡,漾出一圈圈涟漪来。
孟辰安如同一尾鱼穿过花枝树影,跑出去百来米,小径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短而轻,几不可闻,像是周遭花草舒展脉络发出的细小动静。
孟辰安烦躁地扯了朵花,结果像是花木之神恼恨他半夜惹人清梦,倏然从花墙内伸出一只大手来将人不由分说地往里拉扯。
半声惊呼卡在喉咙里,孟辰安只觉得眼前一黑,被花枝藤蔓戳在脸上、身上,又麻又痛,他腰上一紧,箍住他的不是荆棘,而是两条有力的臂膀,谢承洲深邃的眼里溢出一点月色的撩人,嗓音低沉磁性,宛如一台上个世纪的留声机,声线华丽又复古。
“在找我吗?”
距离近得烫人,明明是合法的夫夫,此时却像偷情夜会的苦命鸳鸯在花丛里偷偷幽会。
第95章 我要你和我一起疯
孟辰安被他的目光烧到,闪烁着躲开,又被对方用手钳制了下巴,只能与他四目相对。
谢承洲的拇指在配偶的嘴角擦过,眸中暗藏漩涡,如果不是高高的花墙挡住了光亮,迷糊了他的目光,没人不会触礁在他眼波化出的深海里。
“你有事要问我。”话里肯定的语气像是一把刀劈开了孟辰安故作镇静的伪装,将他皮囊下难言的疑惑暴露在他面前。
“放开我……呜……”来不及质疑男人为什么大半夜地躲在这里吓人,一枝斜刺里探出的花枝,大喇喇地戳在他颈项的伤痕上,上头似乎还长了两三枚小刺,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但突如其来的刺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呜咽。
谢承洲将花枝扯下,和他换了个身位,枝叶花茎刮在身上,和面料发出摩擦剐蹭的刺耳声音,花墙装不下两个成年男性的身躯,备受摧残地倒了大片,脚下狼藉不堪,落花残枝到处都是。
一想到明天园丁看到原本精心打理好的花变成这样,不知道作何感想。
谢承洲耐心颇佳地再次提醒他,“你有事问我。”
孟辰安不自在地动了动,那些静止的花枝再次活了过来,他僵立在那边再不敢动弹,“是……我们出去再说。”
“就在这里说。”对方否定了他的提议,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大病,像是在这种地方待上了瘾。
孟辰安不知道的是,谢承洲是在享受当下营造出来的“偷情”氛围,因为这种虚假的悖逆感会给他一种孟辰安深爱他的错觉。
孟辰安抿了抿唇,“你去找过他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他”特指谁。
搂着他的手紧了紧,大手无意识地在紧致的窄腰上摩挲,孟辰安被他弄得酸痒交织,几乎要折了栽倒在他怀里。
谢承洲承认得很痛快,“没错。”
呼吸一紧,孟辰安颤着音明知故问:“你找他做什么?”
男人的手在他腰线上流连,语气不紧不慢,“找人揍他。”
孟辰安不知道要说什么,谢冲书混账欠揍,自己是受害者,眼前的人是受害者的丈夫,因为配偶受了欺辱找人泄愤,法理上不对,情理上却没什么错。
于是,他闭了闭眼,最终对谢承洲说:“下次不要这样了,容易授人以柄。”
谢承洲没有应,反而问他:“他找过你了?”没等回答,他又冷笑,“看来下手太轻了,他才还有力气来找你卖惨。”
孟辰安不喜欢用暴力来解决事端,但他很清楚,谢承洲这么做都是为了他,自己不能不识好歹,事情发生了,过去就过去了,他今晚提起这茬,不过是不想将来再有类似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