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往书房走去,常瑶心知不好,顾不上哭忙起身追了上去。
片刻后,纪怀民拿着书房里那根竹鞭走回来,常瑶在后面满脸泪痕地拉着他:“别这样!别打他,怀民,阿淮他心里苦,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纪怀民显然不信,“他一条一条想得那么周全,怎么会不是故意。他今天这样跪在我们面前,不就是来表决心的吗?他这是明知故犯,错上加错!”
常瑶根本拦不住他,纪怀民大步走到纪淮面前,厉声道:“今天我要动家法,你认还是不认?”
纪淮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地,半趴在地上:“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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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承愿:我在卖惨,他在心疼别人€€€€€€€€€€€€
纪淮:他在卖惨,我只知道心疼谢白林€€€€€€€€€€€€
第25章 纪家的家规
纪家不需要人中龙凤,但孩子们要正直守信,诚实善良。
他的堂哥堂姐们也都是这样被教养长大的,纪淮也是。但纪淮本身性子温和,所以比他们都学得好,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点儿出格的事都没做过。
正是因此,他当初进了一趟医院就要定下终身的事儿让家里吃了一惊,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纪淮做出来的事情。可是,纪淮告诉常瑶和纪怀民,这是他已经许诺的事情。所以,常瑶和纪怀民还是同意了,并且善待齐承愿,真心地欢迎这个新成员。
而现在,一切都被纪淮亲手推翻。
竹鞭是纪家的家法,长辈传下来的旧规矩,到现在不过是个装饰品。每家都有,但家里小辈没有一个受过的,毕竟都这个年代了,再大的事儿也不值当动手。
纪淮没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受家法的人。
那是上好的紫竹鞭,挥手就带出“呼呼”的风声,打在身上很疼。每一鞭子都能在背上留下一道红痕,单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什么,几鞭下来纪淮已经面色发白额角也冒出了汗。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很吓人,常瑶想上去拦却根本拦不住,纪怀民越抽越快,越打越狠。
“别打了!别打了!怀民,你快停下!”常瑶急得扑上去几回,险些被打到。
纪怀民不得已停下手,面上气得又红又青,面色几度变换后还是举起手:“你让开,别管他。他自己说的,认错受罚他都认。”
常瑶抱住他的手,哭道:“我是他妈妈,我怎么能不管他€€€€€€€€€€€€”
“怀民,别打了,打他难道有用吗?”
常瑶哭得难以自制,伏在纪怀民的肩头,眼泪很快将纪怀民的衬衫沾湿。趴在地上的纪淮一声不坑,额角都是冷汗,手背上青筋暴起,撑着身子的手掌也已经蜷成拳头。
纪怀民狠叹一口气,将竹鞭扔在一旁,扶着常瑶坐下。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常瑶低低的啜泣和纪淮粗重的呼吸声。齐承愿僵坐在沙发上,他看着纪淮咬牙挨了一鞭又一鞭,一定很疼,但纪淮一声痛呼都没有。这是他的坚定和坚持,什么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可这份心意在齐承愿这里痛得感同身受。
纪淮缓了一会儿,慢慢直起身子,背上的伤让他连着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显得很费力。
他尽力挺着腰,喘匀了气,哑声道:“爸,妈,小愿,对不起。”
他这样说,常瑶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崩溃,她急急地来到纪淮身边。颤抖的手想看看他背上的上,又怕弄疼了他,最后一边给他擦汗,一边落泪。
纪怀民也终于开口:“小愿,这件事情,是纪淮对不起你,纪家对不起你。刚才纪淮说的我都答应,你要是€€€€€€€€€€€€你要是有什么别的话也都可以说出来。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纪叔叔一定尽力满足你。”
看着半辈子正直的父亲为了他的事操心,纪淮心里很过意不去,低垂着头,忍着眼眶的酸楚和热意。
齐承愿面色很不好,但最终摇了摇头:“那些足够了,叔叔,阿姨。”
纪怀民:“好,好€€€€€€€€€€€€”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他就像是词汇枯竭一般,再也没能说出第二句话。
纪淮勉强站起来:“小愿还要收拾行李,房子过户的事情我已经找人在处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