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昏迷的时候虽然能感知到楚知笙,但大部€€分时间都€€没有意识,楚知笙坐在他的床边,把这些年发生的事一€€点一€€点讲给€€楚霖听。
但他只捡好的,不说坏的,告诉楚霖:“舅舅,你现在的画可火了,每幅画都€€价值连城,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现在都€€不停有钱入账。”
楚霖听了,没什么反应,楚知笙拉起他的手,替他擦拭手指。
楚霖的手白皙细长,此时因为身体的原因,瘦成€€了皮包骨,干枯无力。
就€€是这双手画出了那€€些令世人€€称道的画。
楚知笙垂目望着楚霖的手指,说:“你不要担心,只要好好复健,你一€€定能重新拿画笔,到时候再画出好看的画,让大家惊艳。”
楚知笙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指望楚霖能回应,没想到这时候楚霖突然开口:“结婚。”
楚知笙愣住,慢了半拍才领会楚霖的意思,是说他结婚了,轻微地点点头。
楚霖靠在病床上,肌肉调动不自然,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但他的眼神里能看出他的情绪,他思考了一€€会,说:“你,二十二。”
意思是楚知笙才二十二就€€结婚了,他非常不赞同。
楚知笙不想谈论这件事,提到他结婚,必定会说到顾砚,楚知笙想起那€€张照片后面,楚霖喊顾砚“小砚”,两个人€€不知道是怎样€€的旧识。
楚知笙飞快地说:“当时情势所迫。”他抬起头,冲楚霖笑了笑,“反正€€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楚霖深深望着他。
楚知笙转移话题:“你想吃什么?医生说你可以试着吃一€€些复杂的食物了。”
楚霖没有回答,垂下头似乎在思考问题,楚知笙没有再打扰他。
楚霖毕竟躺了这么多年,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长期的养护,楚霖的机能逐渐被唤醒,已€€经不用再长期打针,剩下的就€€是复健,用不着继续在医院住着。
医生也说,换一€€个宽松的环境会更适合楚霖的恢复。
等于暗示楚霖可以出院了。
继续留在医院烧医疗费也不是不行€€,但此时找个清静的地方疗养才是对楚霖更有利的做法€€。
顾家小楼非常符合清静的要求,而且还方便楚知笙照顾楚霖。
楚知笙不知道怎么向顾砚开这个口。
到目前为止,顾砚都€€没跟楚霖见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有时候怀疑顾砚对楚霖并没有那€€些想法€€,有时候又觉得顾砚对楚霖比想象中的还在意,毕竟越是在意越不敢相见。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让楚知笙很困扰。
就€€是楚霖苏醒的消息不知道怎么流传出去,在艺术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才画家在成€€为植物人€€十年后醒来,这是怎样€€的传奇,一€€时间有很多人€€通过千方百计联系到楚知笙,想从他这里了解楚霖的情况。
这段时间楚知笙好不容易刚在设计界崭露头角,他的新作品正€€要上市,被几个点评人€€称赞,结果现在大家不再因为他的作品关注他,而是只想向他打听楚霖的事。
而且楚知笙要照顾楚霖,工作那€€边自然进度放缓,引起了合作方的不满。
甲方那€€边给€€他打电话:“我们希望修改宣传方案,使用你舅舅的画名€€作为你这次设计的主题名€€字,对外宣称你从舅舅的画里得到了创作灵感,我们可以拍摄一€€个宣传短片,如果楚霖先生能出境就€€最€€好了。”
楚知笙沉默片刻,说:“我拒绝,当初我把作品和设计思路提交给€€你们,你们一€€致通过,现在怎么能随意更改。”
“只是换个名€€字而已€€,又不是替换你的内容,眼下楚霖先生的热度正€€高,而你是他唯一€€的亲人€€,这个热度不蹭白不蹭。”
楚知笙不想这样€€,说:“我不希望沾舅舅的光,我也不想消费我的亲人€€。”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这么说,急了:“你怎么这么死板,这是多好的机会,你以为你能撇清关系吗,只要你姓楚,别人€€看到你的作品,自然会想到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