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遥,你想从我这里走,是不是因为他?你喜欢季随,是吗?”
许遥惊讶,季屿川居然误会的是这个......
他没有觉得自己是要跟季随一起害他,想的却是自己要做季随的人。
他看着季屿川,感觉隐隐从他那感受到了心痛。
至此,他之前想过的要让季屿川一一尝过的几种滋味,竟都实现了。
但不知是不是有过标记和暧昧接触真的会让两个人的羁绊加深,终于亲眼看到季屿川的负面情绪,他心里并没真正感到多少轻松,按照正常他该借季随一用,当个工具骗骗季屿川,自己偏要喜欢季随,恨死了他。
这样不是更解气?可就是说不出口。
“我想走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不管我喜欢谁,”许遥轻轻说,但季屿川眸中刚恢复一点神采,他又道,“我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喜欢你,所以,你放我走吧。”
他眼睁睁看着季屿川黑眸暗淡下去。
许遥心想完了,那么接下来就会有一场他的爆发,他会不顾自己死活也要再次强占自己,逼自己喜欢他。
但许遥想的这些都没有发生。
季屿川只是慢慢站起来:“许遥,你可以走,也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喜欢季随,他太危险了。”
许遥怔住,心头莫名蹦的飞快,突然有些意味不明的微妙情绪,像海浪涨潮,在一点一点地堆积。
季屿川走过来,给他松了束缚。
身上总算轻松,但许遥依旧高度警惕,仍没放下刀,试着坐起来,下了床。
他向前一步,季屿川就后退一步,房门口的水和碎玻璃还没顾上清,季屿川让他先停下,转身拿了抹布和扫帚过来,弯身细细把地上清干净。
许遥目睹着他全部动作,方才那阵异样的微妙在心中悄然地扩大着面积,他别过脸,突然不想再看。
“好了,”季屿川已经重新回来,还拿了身自己的衣服回来,“穿我的吧。”
之前自己穿的衣服早被季屿川撕了个透,他也确实不能穿着这身兔女郎装走,这时候也不好再计较什么。
而令他更意外的是,不用他说,季屿川把衣服给他后就自己先出去了。
许遥指尖抓着他的衣服,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酸涩什么,但就是不舒服,不高兴。
然后他不停地想着,季屿川应该会真的放自己了啊,马上自己就要真正逃离了,这是好事,他该开心。
他不该有多余的,不该产生的情绪的。
他只好用这种洗脑式的方法尽力控制着自己脑中这两种情绪平衡,可不管默念多少遍,都到不了那个平衡点。
许遥烦躁地骂了声,先把刀放到身侧,换上季屿川的衣服,他始终无法完全放心信季屿川,便再把刀架到差不到一厘米就要戳到血管的位置,出了房间。
季屿川眉头又一皱,他原想着许遥应该会相信自己了,那自己也可以伺机把他的刀夺下来,但没想到许遥还是把刀放那么近,他没信心保证自己硬抢也不会伤到他,事关许遥的命,他不敢赌。
许遥也看清这一点,他命令季屿川:“你站在原地不要动。”
然后一点点地后退。
季屿川也没办法,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去把许遥的刀抢过来,但也只能听他的话,看着许遥拉开与他的距离,退到门口,就像看着他这个人渐渐从自己的生活中淡出,最后再无存在过的痕迹。
许遥的手向后伸,按上冰冷的金属门把,真的退到这里,他才总算有了点自己真的要彻底解脱的实感。
“许遥。”季屿川突然唤他。
许遥浑身又给自己设起了防,临到这门口了季屿川难道又想使什么诈,不过若他真使,自己赶紧开门跑也来得及。
许遥都做好准备应对了,但见季屿川仍只是站在那,微微一笑,狭长的眸中,第一次带着些决绝,却又柔声和他说:“好好活着,哪怕恨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