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越完全没有注意到郑永霖期待的视线,他对这种集体闲聊向来没有兴趣,此时正专注于给宁稚知投喂苹果,秦霄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宁稚知像只小仓鼠一样鼓动着的腮帮子,仿佛打算就这么盯一个下午。
是痴汉。郑永霖很识相地转头了。
“害,你说这领导闲的。”郑永霖看了眼正躺在床上装死的施元,对方似乎不打算加入他们的话题,于是他又把视线转向鼓着脸接受投喂的宁稚知:“宝,你呢。”
宁稚知眨了眨眼睛:“八拼千层。”
“?”郑永霖不解。
宁稚知已经把表演名单抛到了脑后,他的小脑袋里此刻只有美食:“还有冰淇凌!”
郑永霖沉默地看了会儿宁稚知粉扑扑的脸蛋,随即一脸痛心疾首:“小猪啊,真的是小猪,这么好骗的小猪闺女不知道以后要被哪个坏男人骗走,不会一根冰淇凌就跟着人家跑了吧?爸比担心死了。”
小猪宁稚知被调侃到脸红红,气得拿椅子上的抱枕砸郑永霖。
宁稚知的攻击力就和小奶猫亮爪子的威慑力差不多,郑永霖敷衍地喊了两声痛,还趁机掐了把宁稚知的脸蛋。
“欺负未成年。”王梓德幽幽吐槽:“不要脸。”
“€€老王你哪边的。”郑永霖大叫:“昨晚还是我带你吃鸡的!”
躺在床上玩手机的施元听到王梓德的笑声,他挑了挑眉,觉得颇为稀奇。
施元和王梓德是在暑期培训班认识的。
王梓德绘画有天赋,王梓德每天坐车到城里上绘画班,但乡里的条件怎么也比不上大城市,一家人都很是焦虑。
恰好王梓德的姑妈在S市上班,她通过关系帮王梓德找了个很有名气的老师,对方看了王梓德的画后表示可以免费教他,家里人狠狠心,东拼西凑了一笔生活费,暑假的时候把王梓德送到了S市来培训。
这种名师画室里从不缺少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们聊的话题和内容是王梓德听都没有听过的,他原本就内向,又无法融入同龄人的话题,所以导致半个月过去,他都没有和画室里的人说过话。
每当到了午休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叫外卖,而王梓德会选择下楼去附近的包子铺买两个包子填饱肚子。
施元就是在那时候注意到王梓德的。
这样自卑的人最缺少的就是关心他的朋友,施元很乐意来扮演一个贴心的好朋友,然后狠狠地将王梓德的自尊踩在脚下。
每当他看到王梓德被欺负后那张尴尬到涨红的脸时,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反而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我还和他当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呢。施元觉得自己没有错。
除了穷人,谁愿意和这样的穷人做朋友?
“王哥你不要理他,我让霄越哥带你吃鸡!”宁稚知娇里娇气的声音把施元拉回了现实:“霄越哥也很厉害的!”
眼前的这一幕对于施元来说太过诡异了。
他不相信宁稚知这样一个喜欢买假货来装点门面的男孩子的内心是干净的,和王梓德和郑永霖这样的人搞好关系对宁稚知能有什么好处?他想不通。
他无非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又会装纯,用小白兔的模样把人逗得团团转。
施元简直太好奇了,宁稚知到底给别人下了什么迷魂药,搞得一个两个的都护着他,就连秦曜也不例外,他们才认识多久啊,原本眼高于顶的秦曜现在就跟条护主的狗似的,舔宁稚知舔得比谁都欢。
这和他想让宁稚知难堪的本意背道而驰。
施元不想看到宁稚知这张漂亮脸蛋上明媚的笑容,他想看看宁稚知跌入泥潭,这个爱慕虚荣的小绿茶,在被所有人抛弃后,会不会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重新寻找别人的庇护?
施元很乐意做这样一个角色,他太懂如何去拿捏别人,他可以装作一个高尚的好心人,主动施予援手,这样到时候宁稚知就会像只失去主人的可怜小猫一样,紧紧粘着他了。
光是想象一下,施元都觉得兴奋。
首先我要把他捧得很高。施元想。
然后再让他狠狠地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