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心口滚烫,头晕目眩,耳边仙乐齐鸣,锣鼓喧天。脚下轻软如坠滚滚苍云之上,神魂颤倒,飘飘欲仙,仿佛只要张开手臂就能坐拥夫下,鹏程万里,白日飞升。

余鹤强自定下心神,故作沉稳镇静,把灵魂深处的山呼海啸压在心底,若无其事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傅云峥,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你叫我什么?”

傅云峥哑然。

反应过来后,他颇为无语:“.......”

傅云峥疑惑道:“高兴成这样?”

何止是高兴成这样,余鹤恨不得原地来几个后空翻——

如果他会翻的话。

之前直播练后空翻摔在地上,傅云峥第一回 对余鹤沉下脸,问他是不是想摔伤腰椎,也坐在轮椅上当残废,余鹤不怕傅云峥骂他,但听不得傅云峥说自己是残废,后来就没再练了。

今天过年,他居然如愿听到向来沉稳矜贵的傅云峥叫自己老公,余鹤能不高兴吗?

尤其是傅云峥那样狡猾,前两次余鹤套路失败反被套住,更显出这次成功的来之不易。

余鹤说:“高兴死了!”

“过个年嘴上也没忌讳。”傅云悠悠问:“高兴怎么也不应声?”

笑容在余鹤脸上凝固。

他刚才光顾着嘚瑟了,居然忘了应一声!

胜利的果实一下子不甘甜了。

不对,他没应声,那不相当于他没吃到胜利的果实吗?

忽然之间,余鹤高兴劲儿全没了,闷闷地坐回椅子上,拿起傅云峥刚擀好的一张饺子皮,舀了勺饺子陷放进去,半天才捏上,然后就捧着手里元宝似的饺予,默默发呆。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傅云峥一时无话可说。

“没占着我便宜就这么郁闷?”傅云峥忍不住抬手点了下余鹤的鼻尖,面粉蹭在脸上,再配合余鹤生无可恋的表情,透出股可怜兮兮的倒霉样,怪招人疼的。

“怎么能叫占便宜呢,”余鹤嘀嘀咕咕,不服不忿:“我本来就是你老公。”

傅云峥从手捧起余鹤的脸:“怎么还认真了?”

余鹤仰脸看着傅云峥,五官精美的宛若画中人,只是画中人没有这样鲜活的神情,也没不会这般持美扬威,胆大包天敢指示傅云峥做事:“就认真,快叫老公。”

余鹤真是美极了,瞳孔中若藏漫天星河,细细凝注,尽是光华闪动的连漪。

倘若有人说星辰璀璨,那他定然没见过余鹤的双眸。

那是浩瀚天璇也难以企及的明亮。

好看到想让人欺负。

傅云峥低头与余鹤对视,心中早已熄灭的少年意气重燃,今日也要轻狂一遭,做那个逆毛撸鹤的人,且等着看余鹤会如何啄他。

傅云峥剑眉微扬,薄唇轻启:“不叫。”

余鹤一把推开傅云峥:“你故意的!”

“嗯,我故意的。”傅云峥轻捻手指,不知是想捻去指腹的面粉还是想留住那抹余温。

论心机余鹤是斗不过傅云峥的,见傅云峥打定注意捉弄自己,余鹤也不恼,伶俐眸子里透出些狡黠。

余鹤坏坏地想:往后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让你叫。

傅云峥继续和擀面杖做斗争,缓慢地制造出几张勉强入眼的饺子皮。

余鹤说自己会包饺子,他是真的只会‘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