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打岔,余鹤又忽然不好意思说那些儿女情长的话了,他一使劲儿,终于挤到了后排去。

余鹤眼睛看不见,车内也暗,不由自欺欺人,觉得萧队长也看不到他和傅云峥腻歪,没羞没臊地想去亲傅云峥。

傅云峥面皮薄,瞥到萧队长通过后视镜好奇地看着他们,耳根微微发烫,下意识侧头避开余鹤的嘴。

余鹤一下没亲到,像只没睁开眼的小奶狗,从内而外暴露出种惹人心痒的迷茫。

羽毛从傅云峥心头划过,他低下头,主动在余鹤唇角轻轻一吻。

余鹤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又开朗了。

“无意打断二位谈情说爱。”车身剧烈摇晃间,萧队长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后面追兵太多,我去引开,下一个转弯处,你们从靠右的位置跳车。”

今夜无星无月,浓黑的夜色笼罩了整座蒲山,在树影遮挡下,后面的绝对不会注意到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说话间,狭长的弯道近在眼前!

车速缓缓降下,余鹤在黑暗中摸索着推开车门,迅猛的狂风拍在脸上,吹得余鹤睁不开眼。

余鹤索性闭上眼,反正他也看不到。

一双手环在余鹤身后,傅云峥把余鹤抱在了怀里。

“跳!”

汽车引擎的喧嚣渐渐淡去,消失在远方。

疼!

很疼!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巨石碾了一遍,余鹤嘴里满是血腥,他慢慢睁开眼,耳边是强烈嗡鸣。

草,磕到脑袋了。

倒霉。

偏过头,余鹤吐出一口血沫。

呼吸间满是铁锈味,还有股树叶腐烂的味道,身下是软软的泥土和青草,又湿又黏,泥土和腐草起到了很好的减震作用,这使得余鹤并未受到严重的致命伤。

傅云峥呢?

余鹤看不到傅云峥,不知道傅云峥摔到了哪里。

他极力撑起手臂,轻轻抽动鼻子,像一只视力欠佳的夜行动物,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到傅云峥的味道。

余鹤发誓这次回去一定改掉挑食的坏习惯,狂吃十斤胡萝卜补眼睛!

树林中的味道繁杂。

青草、野花、苔藓、水洼、汽油......

不对,这里是山林,怎么会有汽油味?

余鹤耳鸣消退,听力稍微恢复,他听到了风声、水声,还有......汽车的轰鸣声!

一只手颤抖地按住余鹤的头,是傅云峥!

傅云峥语调极轻:“趴下。”

余鹤依言照做,感觉到后颈的手微微颤抖,来不及多想,汽车的轰鸣声渐渐逼近!

几道车灯由远及近,在急转弯处都降下车速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