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言就是...”“谢兴言就是从那里...”“从那里...”“出来的..”“出来的...”“从戒同所..戒同所..戒同所出来的....”
"谢兴言就是从戒同所出来的。"
“高三的时候。”
钟震仿佛在做一场梦,却又真实的看到谢兴言四肢被绑在硬邦邦的病床上,太阳穴两侧、两个手腕和两个脚腕处都贴着电击带,他们拿着自己的照片,一遍遍给他看。
谢兴言身体在扭曲,电击让他大汗淋漓,全身颤抖,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挣扎青筋全部暴起,电击处变得微红、嫣红、血红...
他痛的忍不住出声大喊,电击空隙瞪着天花板,双眼空洞又茫然,无效的张大嘴巴呼呼的吸着氧气,似乎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下一波却马上就开始了。
他们在笑,在围着谢兴言笑,在欣赏少年痛苦有不得解脱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
他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觉的人,钟震站在人群之外地,看的清楚,愤怒、暴虐、痛苦如同席卷而来的浪潮淹没了他,他想去揍死他们,他想救谢兴言,但他无论怎么挣扎,怎么拍打,怎么奔跑,都前进不了一步。
一步也走不动,一个人也碰不到。
他看着谢兴言每被电击一次就看一下自己的照片,直到他们能满意的看到他对自己的照片一眼就会厌恶,就会恐惧,就会失控躲避......
直到他再也不会有爱人的能力.....
他被人按在地上观看屏幕上的A片,直到他能看到女人勃起,看到男人就立马恶心软下去...
如此反复上百次,加强心理和生理反射。
为了让他听话而断水断食,殴打,直到谢兴言鼻青脸肿,嘴角裸露的皮肤都是淤青和血痕,新伤覆旧痂,钟震透过衣服看到谢兴言身上没有一处好的皮肤,每一处都有被施暴的痕迹,红色、青色、紫色的圈状、条状痕迹蜿蜒在背上、腿上、胸前....
他疼的只能抱住自己像个婴儿蜷缩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反抗。
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时间在这里都没有痕迹,只有无尽的黑暗、忍耐和屈从...
直到变成一个听话的真人娃娃。
钟震透过黑暗却看得清谢兴言的每一根头发,他伸手,想去扶他,只是这个动作,谢兴言就吓得往墙角里缩,头都不敢抬起。
“谢哥,你不是说要来接我的吗?怎么我来找你你都不敢看我....”哽咽的声音越来越止不住,钟震脱力的坐在与谢兴言不足两米的地方,失声痛哭。
可是这次,不论是撒娇还是哭泣,谢兴言都没有看他一眼。
甚至,没有一丝反应,只是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闭着眼睛发抖。
他真的心好痛,痛到想要杀了所有人,放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那样可不可以把他温柔聪明又爱使坏的谢哥还回来。
“谢哥,谢兴言...跟我回去好不好....不要管他们了好不好....”
钟震站起身往谢兴言呆的角落走,他走的越快,房间变得越大...
他和谢兴言之间仿佛隔着具有生命力的土地,不论他怎么努力,跑得有多快,他都与他咫尺相隔,却碰不到他的衣角,他的指尖...
中间的地砖突然龟裂,缝隙越来越大,先是少量的光,光芒渐胜,突然大亮刺的钟震睁不开眼...
他想伸手抱一抱谢兴言,墙角模糊的人影瞬间没了,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哭声越来越响,钟震开始分不清只有他自己在哭还是谢兴言也在和他一起哭。
他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肩膀,在摇晃自己的身体,他抬头去看,人影很模糊,好像是谢兴言,又好像不是....
他喘不上气,头好痛,耳边声音好吵....
“啊!”钟震猛地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窒息感消失。
眼前是深灰色的窗帘,蓝白格纹的统一分发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