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江生物科研大楼就在学院路上,离北科大非常近,大楼伫立在三环路边,京城中最寸土寸金的地方。

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几人迈进这座巍峨的大厦。

在路过大厦中宽阔的大厅时,高仰行冲他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助手点点头,走向了前台。

沈晨对两人之间的小动作置若罔闻,随高仰行搭乘私人电梯,来到了他的私人办公室内。

高仰行的办公室与他本人并不契合,整个房间都是一派老旧的装修风格。

沈晨佯装对岑江的科研项目很有兴趣,与高仰行相谈甚欢。

只是当高仰行再次提到邀请沈晨来担任顾问时,沈晨却不说话了。

他没有给出答复,而是问道:“我听说,这个项目的总技术负责人,在上个月去世了。新的负责人,能支撑起这么大的一个项目吗?”

高仰行的表情凝滞一刻,随后他笑了两声。

他的笑声中多了些讽刺,比起刚才亲切的样子畸形不少:“沈教授说笑了,既然是这么大的项目,怎么会因为变更负责人出问题。”

沈晨做了个惋惜的表情:“陆奇从大学开始,就在研究造血干细胞的生成难题,现在他的课题被别人接手,泉下有知,应该不会甘心吧。”

高仰行嘴唇微动,看着沈晨的脸。

他提醒沈晨:“陆奇是自杀的。”

“我知道。”沈晨道:“除了他自己,大概不会有人,会想杀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吧。”

高仰行坐姿微动,被西服包裹的身体仿佛紧绷起来,双手也无意识地轻轻握了握。

沈晨:“大学时,我和陆奇经常因为一些动物实验起争执,他那时候总会说,只有人类的利益,才能作为道德评价的原点。”

沈晨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时,他看向了对面这位年轻的小高总。

“那时候我就觉得他这句话很幼稚,总觉得,应该是有个更年幼的人,教给他的。”

沈晨话音落下,整间办公室安静下来。

巨大的落地玻璃外,几乎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两人处于几百米的高空上,仿佛一座空中的孤岛。

高仰行活动了下一直僵直的脖颈,收起了他刚刚的做派,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沈教授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晨点点头,他算了算时间,的确不想再与高仰行兜圈子了。

高仰行露出一个笑容,夹杂着细微寒意:“只是我的这间办公室,可是传不出去任何手机信号的。”

面对高仰行暗含威胁的语言,沈晨并不惊讶,他想了想,说道:“这样也好,可以让我做个实验。”

高仰行不介意让他插一两句题外话,问道:“什么实验?”

沈晨:“你刚刚说,这里传不出去任何手机信号。那我想试试,能不能传出去些……其他信号。”

“其他信号?”高仰行靠在椅背上,好笑地问:“难不成,沈教授还拥有什么特殊信号波段的使用权吗?”

沈晨不理睬对面人的话语,而是问道。

“那么,陆奇是你杀的吗?”

高仰行抬起右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佻地指着沈晨的心脏。

“杀了他的人,应该是沈教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