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串发出的金属碰撞声,在小院中叮当作响。

彼苏尔:“这里是?”

沈晨:“我小时候住的地方。”

说着,他打开了那道带着年代气息的木门。

房间内,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盖着,像是主人知道不会再回来,在临走时,将它收拾得井井有条。

沈晨直接走入隔间内,蹲在一个矮柜前,将白布揭开。

白布带起了大片灰尘,洋洋洒洒地散在空气中。

彼苏尔站在房间门口,看沈晨从矮柜最下面的抽屉中拿出一只铁盒。

铁盒看起来颇有重量,拿动时,里面的东西晃来晃去,发出碰撞声。

沈晨打开盒子,彼苏尔凑过去,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

并不精美的铁盒里,装着裂成一半的白色玉牌、银制摆件、画着卡通图案的生锈纪念币、还有好几枚不同款式的牛角扣子。

沈晨翻了翻,从里面找了把钥匙出来。

彼苏尔注意到,这把钥匙和刚刚沈晨拿来开铁门的钥匙一模一样。

沈晨将钥匙握在手中,把铁盒放回原位。

彼苏尔:“你就是来取这个的?”

沈晨:“对。”

“这是,开刚才那扇铁门的钥匙?”

“嗯。”沈晨抬头:“是我爸当年离开家时,还给我们的钥匙。”

那时,在所有人的眼里,沈昱抛妻弃子去攀高枝,自然是要净身出户的。

这一处房产,与已经改建成多栋写字楼的皮鞋厂相比,也根本不值一提。

沈昱将他一贯带在身上的钥匙留下,在这所房子里,只带走了沈晨母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而这个盒子,沈晨母亲一贯用来存放一些她喜欢的零碎物件。

身为一名舞蹈家,她的身上总有一股来自艺术家的矜贵感,但同时,她也能与胡同里的烟火气息相容。

所以在这个盒子里,有各种各样、零碎又奇怪的东西。

沈晨完全不知道母亲将这些东西留存起来有什么意义,他只是轻轻地,又把那个盒子放回了原位。

彼苏尔帮沈晨把白布重新罩好,环顾这所房子。

墙壁被岁月粉刷成一片暗黄色,举目望去,布满时间流淌而过的痕迹。

彼苏尔:“你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这间房子比起沈晨的公寓和实验室,小了不止一星半点。

仅凭轮廓看去,只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就占据了半个隔间,另一张儿童床贴在另一头的门边,再除去衣柜和两个矮柜,可供人活动的空间,连错个身都费劲。

但就是在这样一件狭小的房间里,当年的沈晨一家,日子平凡又快乐。

在沈晨母亲确诊前,沈昱每个月的工资已经涨到一千多块。

他那时算过,在沈晨上初中前,他就能攒够钱去换一套大房子。如果能再多攒些的话,没准还能搬进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