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混混就算不认识校长也认识谢程应,更是无不听说谢程应的“威名”,见这位爷走过来了,一时面面相觑。
“球,”谢程应开口了,微哑:
“给我。”
黄毛混子瑟缩着“噢”了一声,把刚才掉到他们身边的篮球捡起来,在扔过去和拿过去之间思考了一下,还是恭恭敬敬双手递给了谢程应。
谢程应抬了一下眼皮,那混混吓得一下子把腰板挺直了,也没去接球,没空再看那个伏低做小模样的黄毛一眼:“滚吧。”
那伙在施暴者面前气焰极为嚣张的混子们便愣愣地这样走了。
一边的梁然愣了愣:“程应?”
这啥啊,科幻片吗?
他也没眨眼呀,这还是他那个发小吗?那个谁也懒得理麻烦事懒得做对亲爹都敢翻白眼的“混账”?这是被那个路过的大仙夺舍了赶紧把他给我还回来啊啊!?
谢程应在原地顿了一下,手指徒劳地握紧又松开。
走到那男生前三步左右的位置,喉结滚了一下,再次出声时才知道现在声音有多哑:
“需要...帮忙吗?”
地上的男生扶着墙,似乎想努把力站起来,试了两三次没有成功,谢程应便走上前,伸出手向拉着白芽的手把他扶起来,下一秒就被那双乘着湖水的警惕又漂亮的蓝灰色眼睛钉在原地。
谢程应一下子顿住了。
手也滑稽地顿在半空。
白芽根本没有因为谢程应为他解了围而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的姿态,他咬牙用了力,借着身后脏兮兮的墙壁站了起来,拍了拍棒球帽上的灰。
也在这时,谢程应才发现,白芽的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因为白衬衫和肤色,并不显眼。
现在是夏天,他为什么戴手套?
白芽抿唇,紧张地瞪着着那支伸过来的手如同瞪着什么洪水猛兽。
他见谢程应依旧一副想要上前来的模样,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反而嗤笑般地弯了弯嘴角。
“帮忙?”
白芽嘲讽地看着他。
“我体育课不小心弄坏了他们的器材,他们生气和我打闹一不小心过了火,两方都有责任且下次会改€€€€这样,你满意吗?”
那群混混如此听话,谢程应的大名又在学校里响当当,以至于让白芽以为这帮欺负他的混混的头儿是谢程应,对眼前这个人假惺惺的作态自然一个眼神也欠奉。
谢程应哪能知道自己被这样冤枉了一通,他仍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亢奋和失魂落魄里,只看着少年一张一合的粉唇,心脏随之涨大缩小,呼吸发紧。
“...”
他张了张嘴,却由于心脏过于鼓胀而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实在太合他心意了,像一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贴合在他这把锁里的钥匙。
男生因为失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他摇晃了一下,又瞥了眼在旁边看戏看到尾的梁然,踩着跌撞的步子离开了器材室。
谢程应浑身僵硬,背对着离开的白芽,鼻尖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闻到了莫名的甜香。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本能不希望眼前人离开他的视线,回过头几步快走,一把捉住白芽的手腕。
二人同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