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门开的声音。
奚年下意识侧躺,背对着空出来的一半床。
没有了视觉,其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奚年能够听见落在柔软地毯上的微不可查的脚步声€€€€也或许那本身就是错觉。
他感受这傅绥的脚步,计算着他走到床边的时间,事实上这时间远比他想的要多,傅绥在干什么?
就在奚年想要假做翻身借机睁眼看看的时候,终于感觉到身边床垫往下凹陷了一点。
傅绥一躺下,空气仿佛都不一样了,清宁悠远的香气一丝一律钻入肺腑。
傅绥身上的气味一向都很好闻,奚年即便和他用了一样的沐浴露香水,他们身上的气味也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香气,奚年觉得傅绥身上有点凉,没有被窝里热,但他很想靠过去。
他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为这个念头付诸行动,就听见傅绥说:“吵醒你了?”
奚年身体一僵,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装睡,傅绥轻笑:“不理我?”
奚年睁开眼,转过来看着他:“没有。”
傅绥轻轻叹了一声:“年年。”
床头的灯光很柔和,奚年陷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看上去软软的。
“我一直都怕带不好你。”
傅绥的嗓音低沉优雅,但奚年一下紧张起来,用胳膊支起身体:“你不是我爸妈,对我没有教育的义务,我长成什么样和你没有关系。”
他的有些激动,也有些委屈。为自己的情感被否定而委屈,又倔强地想要撇清关系,仿佛这样他的恋慕就和傅绥无关。
他一动,外面的空气就钻进了被窝。
傅绥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凉。”
奚年猝不及防靠在他身上,接听到了傅绥的心跳。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傅绥的心跳其实,没比他慢。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悄悄挪动了一下,贴着耳朵继续听。
傅绥左手搂着奚年,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半开玩笑的:“糟了啊,被你发现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和奚年说过话,奚年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愣愣地喊:“哥哥……”
“奚年。”傅绥打断他,过了一会儿才说,“或许这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奚年,我喜欢你,是想要和你结为伴侣共度余生的喜欢。”
傅绥的台词功底向来不错,当他拿出影帝的职业素养来,奚年完全招架不住。傅绥的话在他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台词,哥哥。”
“我的心跳应该已经告诉你,这不是台词。”
“对不起,”奚年讷讷的,还有些懊恼,“我是不是不该喊你哥哥。”
“你想怎样都可以,如果我还在意这个称呼,今晚不会对你说这些。当然,”他顿了顿,带了点笑,“你想尝试新的称呼,我也随时欢迎。”
奚年第一反应是,粉丝最常喊的那些称呼,当着傅绥的面,他是喊不出来的,但是关系上的改变,驱使他在称呼上也寻求改变。
他有些紧张地:“男、男朋友。”
这大概是完全出乎傅绥意料的称呼,他笑了一下,然后说:“年年,你抓的是我的衣服。”
奚年松手,继而觉得这双手简直无处安放。